早遇·三老人

起了个早，虽周末，不敢懒觉，白天事多。早餐照旧，老地方解决。

刚进老九包子店，人少，有座位。拣靠里坐，点好餐，正吃着。

一老人，背驼，戴个口罩，稀饭端来，放在桌上。眼望四周，无一人戴口罩了。独有他这样，反倒紧张。恰好，服务员刚收走邻桌的碗筷，我下意识看那光秃秃的桌，老人竟然把饭碗移到那桌。啊，以为他老了，没想如此敏感！特殊时期，保持距离，本是好的。

正吃到一半，耳边传来:"我的腿做了手术，你给我点钱吧！"

抬头一看，是位约六十多岁的老妪，手摇小扇，在身边央求。

"给我五块钱嘛！”她变得强势，带有命令口吻。

"谁也没义务给你钱。"店老板见她缠着我，便说。

我不想理她，也看在她年岁大的份上，犹豫着。

吃后付钱，十元钱找回二元五角。老板娘把钱放在我手上，又听到:"行行好嘛，我的腿做过手术……”“好好好，你拿去，二元五角。”一个五角硬币，硬是从我手中抠去的。不好，要抢人吗？心想，二元五角而已，给了她。

四周吃饭的人似乎没看见，或懒得理。

匆匆走出店门，心里涌出点悲哀。

转角处，轮椅上，一老人坐在里面，目光呆滞，白发有些乱，旁边无人。孤零零地靠墙，似看非看，来来往往的早行人，也未扰她昏昏沉沉的眼。

短短半个小时，三位老人与我不期而遇，其间感受自己说不清。

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活着，按自己的轨迹活着，任由他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