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美和尤子乘上前往北海道的火车,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美撑着下巴,不知是在欣赏风景还是在想着某个人。尤子坐在美的身旁,手里握着手机,戴着耳机听鹤的歌曲。美穿短裙、丝袜和长衫,外面套红色外套。美略显消瘦,她纤细的手腕和脖颈白皙地宛如雕像。尤子略显微胖丰盈,穿格子衫和短裙白丝袜。
她们此去不仅是欣赏风景那么简单,美做出一套完美的旅游攻略,首先就是前往北海道有名的寿司店吃顿最新鲜的罕见刺青美味。尤子摘下耳机,望向窗外,海面上波光粼粼,天上飘着白云。尤子伸了伸懒腰,目光接触左前方投来的目光,随即恢复静如处子的安宁神态。
美注意到尤子的异常,扭头看向尤子,轻声询问道:“尤子,你又碰上真命天子了?”
“哪有?”尤子尽可能表现淑女该有的礼貌和宁静。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略向那名男子,在两人的目光碰触前收回目光。
美顺着尤子的目光,脸上露出笑容,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
“来了,他来了。”尤子用脚触碰美的脚,心里紧张个不行,面对男子的脸上却表现出亲切自然。
美看着那名男子向她们走来,不对,应该是向尤子走来。
“你们好,介意我...”
“不介意。”尤子脱口而出。
美踢了踢尤子一脚,用眼神警告她实在太急切了。
尤子用眼神告诉她:他是我喜欢的型。
美:可是女孩子要表现出矜持才会得到男生的尊重。
尤子正与美目光传话,男子便坐在尤子对面。
“我叫源图生,你们是尤子和美吧?”男子有些欣喜地问。
“啊,他认识我!美,他知道我!”尤子激动地抓起美的手臂。
美瞪视尤子,实在太丢脸了,不要拉我跟你一起丢脸。
尤子得意地转过脸,伸出手向男子自我介绍。
美刻意远离尤子,不想听他们说话。
尤子和那名男子在车厢里有说有笑,好像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
美戴上耳机,让心灵可以在音乐创作的世界里获得安宁。
不知怎的,音乐里释放出当红歌手英子版的《傀儡王之歌》。美听出来《傀儡王之歌》的旋律,她本应该心生抵触,可对英实武的眷恋让她想要探询异人的世界。即使是来自异界的孤独之音。耳机里英子唱到‘永远不要停下,永远不要言说别离’,美想到自己跟英实武相遇的那个下午,她的眼眶里泪珠在滚动。她捂住嘴巴,匆匆离开座位,侧身走过尤子,惹得尤子为美打断完美的谈话而生气。看到男子的目光,尤子随即表现出亲和的笑容。美穿过走廊,拉开厕所的门,靠在钢铁墙壁上捂住嘴巴放声哭嚎。泪水化开她的妆,泪水变作黑色的水。
手机播放完那首《傀儡王之歌》,换首《樱花之恋》。美声音哽咽,扶在墙上,看着镜子中哭花了妆的自己,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打开水龙头,捧着水洗净脸。
美擦拭干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渍。她做出习惯的笑容,对自己笑。因为哭得厉害,美的眼睛有些红肿。
“怎么办?会被尤子笑话的!”
“不会的,尤子有了新的目标才不会搭理自己。”
美想通了,开心的笑起来。
“大丈夫!”
美为自己加油。
尤子注意到美站在走廊道上,无奈地向外侧开双腿,放美进去。
“怎么了?哭得眼睛红肿那么厉害。”尤子罕见地伸过头来,关心地问美。
“没什么。”美嗓音嘶哑。
“好吧,美,他是我的菜,你不用说话。”
“好。”
尤子看向男子,露出善意的微笑。
“你的同伴怎么哭了?”男子看了眼美哭得红肿的眼睛,视线投向面前的尤子,问道。
“失恋,失恋,你懂的。”尤子笑着说。
男子做出‘我懂’的表情,随即转开话题。
英实武,即使你是异人,可我还是喜欢你。美知道自己不会当面跟英实武说,腼腆的她从来不会向心爱的男孩表白。
火车停下,尤子跟男子挥手告别,拉着美离开。
“走,用美味来疗伤。”尤子说。
“嗯。”
走出火车站,乘上出租车,目的地是北海寿司店。
北海道的商铺跟东京比起来略显人情味。
尤子付出酬劳,拉着美走向北海寿司店。
掀开帘幕,北海寿司店里安静温馨,有家的温馨。尤子坐在餐桌旁,美坐在尤子对面。
“老板,来两份刺青寿司。她要疗情伤,老板,请用初恋的心情来做。”尤子开口说。
寿司店老板长得很寻常,不算胖,但是有股父亲般的祥和。
“我会用初恋的心情来做寿司的,务必满足你们远道而来的辛劳和期待。”
美用脚踢了尤子一脚,努力摇着脑袋。
“既然来了,总得吃到最好的。”尤子说。
美拉着尤子一起去看寿司店老板做寿司的动作。
寿司店老板做寿司的动作真的极具观赏的美感。
锋利的刀在他的手中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刀刃落处,白嫩的鲣鱼肉切开,轻缓地放在月光色的盘里。他的举手投足间都具有仪式一般的庄重感。
可以看出寿司店老板是用心来做。
他的每一刀的动作并不华丽,切开生鱼片的每一刀都不多余。
用美的话就是简单,严谨,雅致,精湛,千锤百炼,一气呵成。全神贯注,无可挑剔。
美喜欢看寿司店厨师认真工作的样子。对美来说那是她的视觉食粮,堪称武士的日式料理。
接下来是用炭烤鲣鱼,美拉着尤子返回座位,安静地等待刺青寿司的到来。
尤子注视四周,又望向厨房。
“客人期待的初恋刺青来喽。”
寿司店老板端来两道炭烧鲣鱼刺身和满满的米饭,轻轻放在尤子和美的桌上。
“最好的寿司需要客人细细品尝。需要我播放音乐吗?莫扎特、贝多芬、巴赫的都有。音乐是免费的。”
寿司店老板指了指厅里擦拭崭新的唱片。
“莫扎特。”美说。
“好的。”
寿司店老板换上莫扎特的盘,轻轻放下滑针。
随着盘子的转动,流畅的音符释放出来,听起来悦耳动听,配合北海道的鲣鱼刺身,有种言语不尽的幸福感。
“开吃,开吃。”尤子抢先开动。
美露出微笑,夹一份鲣鱼,填进嘴里。
“嗯,美味!”美举起拇指夸奖,“我感觉到初恋的心情。”
“跟着美我就没失望过。”尤子自夸道。
美细细咀嚼起来,花了很长时间才咽下。
“吃完就去看海。美,我要吹整晚的海风。”
“那样我们都会感冒的。”美抗议说。
“那就在日落前返回酒店,行吧?”
“嗯。”
吃完刺身寿司,尤子刷完银行卡,望着花费的数字尤子一阵心疼。
“好啦,尤子,去看海。北海道的海。”
“走吧,尽情享受度假时光吧。”
“啊,北海道,我们去看你。”
美和尤子跑向海岸线,向着太阳一片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