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她从不买单
有些人,他买了一双鞋,发现不合脚,他仍会选择继续穿到鞋子破损为止,因为他没有多余的钱去买另一双,而有些人发现了鞋不合脚,他会选择重新买一双,因为他有得选择的余地。
2019年三十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喜子的电话,我以为是来给我新年祝福的,但后来发现,明显不是。
接起电话,那头便传来熊总急匆匆的语气:“华哥,饭团她向我逼宫了!咋办?”
我惊了,不就是一个女孩子表白嘛!有那么夸张吗?
“啥玩意儿?你说慢点!”
“饭团跟我说:‘分享日常这种事情,我只想跟最亲密的人做哦!’。”喜子说的很慌乱,但语气中还是难掩那一丝兴奋。
喜子算是我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我刚好今年六月份毕业比他大一届,年纪的缘故,我们俩不仅是商业上的好伙伴,生活上也玩得特别好,因为都是在大学的时候开始创业,很多经历都很相似。至于饭团呢!姓范,是年前我跟喜子一起去蹦迪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同校的女生,跟我一届的,也已经毕业了。
不过那次算是匆匆见了一面,至于后来喜子是怎么跟饭团搞到一起去的,这里面的细节我还真不清楚。
只是有一次我从家乡联系了一些土特产的商家,打算在学校了推销一下,找喜子讨点门路,我以为喜子会给我找些靠谱的人,没成想喜子脱口而出“饭团”两个字。
“饭团?谁?”我问。
喜子说:“范仙女儿啊!上次酒吧认识那个学姐!你忘了,挺有气质那个。”
我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不过那算是萍水相逢吧!而且都已经过了个把月了,人我早都忘了,但喜子却一直留意这个人。
我笑了起来:“你俩搞在一起了?”
喜子顿时局促起来:“没有的事儿,就是平时偶尔联系一下?”
“偶尔?你确定?”我不信。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俩连圣诞节都是在一起过的。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喜子对感情这一块没什么向往,至少跟他相处的很长时间,遇到了很多女孩子,都没见到喜子动心过,因为喜子对感情很挑剔。
后来我确实又多次接触了一下范团,确实是蛮不错的一个女孩,独立,自信,敢爱敢恨,而且看起来很坚强。
不过最先表白的人居然是饭团,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只是跟喜子说了一声,在一起吧!毕竟喜子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确实不容易。
在一起的时间点挺浪漫的,只是可惜除夕夜之后,全国疫情爆发了,大家都足不出户,不敢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出去旅游。
我问了喜子一些关于和饭团的故事,发现他们之前的相处真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个人经常一起约下午茶聊天,因为饭团是大学城的区域负责人,经常游走在各个学校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每次留在母校的时间会多一些,不知道是母校的原因,还是喜子的原因,喜子也在那段时间,经常逃课陪饭团一起逛学校。
我说:“你们就没做点浪漫的事情?”
这个二傻子给我来一句“一起散步!不浪漫吗?”
圣诞节那天,喜子约上饭团一起去解放碑玩,我实在没想通那种时候去解放碑,人山人海的有什么好玩的,结果也确实如此,俩人在人海中飘荡,倒是一睹了解放碑的芳容,只可惜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两人透不过气,不过好消息是喜子牵到了饭团的手,那是时隔多年以后,喜子再次感受到了女孩子手的柔软,还有近距离那一股女孩子的香水味。
可能是那一次上头且并不好玩的约会,喜子沦陷了,饭团很百变,有时候独立得跟一个大姐姐一样,有时候也会跟喜子说一些让喜子心跳加速的小女孩情话,虽然喜子以前并不吃这一套,但是这次的对象是饭团。
喜子是喜欢饭团的,但我始终不明白,当饭团跟喜子说在一起的时候,喜子会慌了神。
喜子却很坦白的说,我很喜欢她,所以担心照顾不好她。
但此后的岁月都还顺遂,疫情在家躺尸的那段时间,我迷上了手游吃鸡,我知道喜子从来不玩手机游戏的,但还是试探性的叫上他一起,毕竟都在家躺尸,无聊的情况好不到哪去。
但是喜子倔强的拒绝了,他确实不喜欢玩游戏,特别是手机游戏,只是过了几天后,他突然又叫上我。
“你玩的那个游戏叫啥来着?刺激战场是不是?赶紧上号,等你。”喜子很兴奋。
我突然好奇:“唉哟!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等到进游戏房间之后才发现,原来还有个女孩也在,是饭团。
因为饭团也在家无聊,就叫上了喜子一起打游戏,虽然喜子不喜欢,但是为了能陪饭团,就下载了,可一直没玩过手游的喜子很菜,就突然想起了玩游戏很厉害的我。
终于带他们俩吃了两把鸡,可是喜子却赖上了我,天天被喜子的电话吵醒。
“冲冲冲,上分上分!”
我笑骂到:“你小子,真香定律了不是!”
可喜子却兴趣缺缺的说:“没啥好玩的,只是饭团喜欢玩,我陪她玩总不能太菜了不是,每次都救不了她。”
“那你总不能天天玩游戏啊!你不做毕业设计了?”因为毕竟喜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要写毕业设计,还要忙我们俩的线上工作,还忙着他毕业了找个在重庆的工作,他想留在重庆陪饭团一起发展。
喜子却满不在乎似的:“我心里有数!”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有数就是喜子通宵赶毕业设计,天天边打游戏边投简历,还因为游戏错过了两份很好的工作,而我俩的工作却全部甩给了我。
喜子的游戏天赋很好,没玩多久,后来每把都能杀好几个人,只是我能看出来,喜子对游戏没有兴趣,只是为了陪饭团玩得开心。
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他俩打过游戏,不再打扰他俩的甜蜜双排。
我觉得喜子这个恋爱谈得有点累,但是总归还好,是喜子自己喜欢的人。
后来我听说喜子家里人有安排他的规划,他离校之后也帮不到我很多忙,渐渐的我和喜子少了联系。
下半年八月二十五,我到成都出差,晚上一个人在酒店百无聊赖,刷起微信,看到了饭团发的一条朋友圈,和一个男生亲密的照片,俩人在长沙旅游,只是那个男生并不是喜子。
我把照片发给喜子,还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喜子淡淡的回了一句:“早分手了!”
我本想问下具体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却没问出口,而喜子意外的是也在成都。
“出来玩?”喜子说。
“去哪?”我问。
“哪里有酒我们去哪!”喜子很坦然。
于是喜子在他家附近找了个小酒馆就喝了起来。
原来喜子和饭团在今年四月末的时候跟饭团吵了一架,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只是喜子单方面的承受着饭团的怒火。
喜子没有办法回学校,加上疫情也没有完全安全,不敢去重庆,但是饭团已经复工了,那天饭团晚上和男性朋友去蹦迪,喜子也没在意很多,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工作压力大。后来饭团喝多了,喜子在电话里照顾了饭团一晚上,第二天饭团胃疼,喜子给饭团点了一份玉米粥,结果饭团说:“你做不到的事情,就请不要做,点外卖有用吗?”
喜子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觉得确实是他的问题,他没有陪在饭团身边。只是当晚饭团又去喝酒了,喜子说了一句:“你今天胃疼就先不要喝了吧!”
饭团说:“你管的着吗?你以为你是谁?”喜子确实管不着,饭团依旧还是去了,去之前还把手头的工作打包给了喜子。
喜子什么话也没说,做起了饭团留下的工作,但是有些地方喜子不会处理,就打电话给饭团,问一下怎么做,结果换来了饭团的一句,你真蠢,这都不会做。
电话里传来的是那边不断叫饭团喝酒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喜子盯着电脑屏幕,他们俩第一次吵架。
喜子在气头上,但冷静下来决定给饭团道歉,毕竟喜子真的很喜欢饭团,于是第二天一早就买了去重庆的动车票,也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下午一点到了重庆,给饭团打电话的时候,第一个电话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饭团的声音:“哪位?”
“我到重庆了,你在哪?”喜子说。
然后,喜子打了五十多个电话,打到第二个的时候喜子就知道他的电话已经被拉黑了,但是喜子还是坚持打了五十多次。
电话打不通,便去饭团的公司,喜子不太清楚具体的位置,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但总是可以挨个找吧!问一问附近的人也能问到。
不过去了之后,喜子绝望了,确实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但也看到了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其实喜子早该知道的,因为很早的时候饭团就旁敲侧击的说过,有个同事在追求她。
喜子淡淡的看着和饭团的聊天记录,除夕的那天晚上,饭团说的:你不提分手,我就会好好的谈下去。
真是讽刺啊!
八月二十五日这天,是七夕,我跟喜子在小酒馆里醉生梦死,盯着我手机里的那张饭团和其他男人的照片。
我看着一脸怅然的喜子,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其实没必……!”
要字还没说出来,喜子就打断了我说的话:“我知道,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连我的电话都没存,第一句问的我是谁?那时候我就清楚了,或许开始她喜欢过,但毕竟喜欢是一个情绪化的东西,跟股票一样,有涨有跌,这你我都知道的。”
喜子说完看了看酒单,对着路过的服务员叫了一杯“天秤座”。
我说:“你不是天蝎座嘛!”
他说:“她是天秤座,想尝尝她的味道!”
酒上来之后,一杯翠绿色的鸡尾酒,绿得渗人,喜子抿了一口,就把酒推向我。
“尝尝?”
我把酒推向了一边,喜子便起身对我说:“走了!”
我看了看才喝一口的“天秤座”。
喜子走过来拉上我,边走边说到:“我经常来这家小酒馆,临走都会点一杯天秤座,但只喝一口。”
那杯酒,喜子没有买单,是我买的,因为我就是喜子。
所以呢?那杯绿得渗人的“天秤座”,我实在不想喝到最后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