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饼》
张树村有个孩子叫二饼,二饼是外号,真名叫张大生。起这个外号是因为张大生后来打麻将光把俩眼瞪成“二饼”,雀友们才形象地起成了这个外号,真名反而没人叫了。
二饼是张大勇小时候包养过来的孩子。
大勇在运管所上班,是一个小干部,老婆在农村务农,属于“一头沉”家庭,但日子过得挺滋润,一到周末大勇就会列一块肉掂回家改善生活,村人见状羡慕不已。
然而世事都不是十全十美,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有男孩的人家想要个闺女结果生下来又是一个带把儿的,有丫头的人家想生个带把儿的却偏偏又生个丫头。
大勇的家也是这样,看着日子怪美,遗憾的是俩人使了多年劲没有一点结果,没有孩子,为了能续香火,夫妻俩就包养了个张大生,才抱回来的时候,张大生俩眼忽闪忽闪,发着亮光,见人都笑,夫妻俩视如掌上明珠,夫妻俩经常抱到外人面前说:“看,这孩子真逗人。”当时随即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张大生,寓意是将来这孩子是一名大学生。
街坊邻居见了也都笑着说,孩子要是培养好,将来还真是大学生的料,农村人见到人家孩子都爱夸。
二饼上学了,从小学到中学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在学校比吃比穿奏是不比学习,最后差几十分没考上高中回到了家里。
二饼回到家里,骨头架子没有长成,干不了出力活。
大勇就给妻子商量说,叫孩子在外面再耍两年,骨头架子长成了,不中就接我的班,我早点办个病退回来。妻子对二饼的安排很满意。
就在二饼耍的几年时间里,二饼同龄人没有人找他耍,为了寻点事,二饼走进了一个牌场。
牌场很简单,是村里一个上岁数的张老汉开设的,张老汉的闺女儿子都在外地上班,张老汉闲着没事就开设了个牌场,一是为了消除寂寞,图个热闹,二是磨屁股熬眼,抽个头,抽头不多,一夜5毛,摸一个炸弹抽一毛,挤够头钱,张老汉就去睡觉了。
说来也怪,麻将这玩意,谁站哪看一阵都能学会,似乎这人生下来都有着打麻将的天赋和本能。
二饼学会了打麻将,打麻将的人能上瘾。
二饼饭后没事就进到张老汉家的牌场打牌,打得天昏地暗,常常深更半夜才回家。
后来大勇发现二饼光打牌成不了气候,就活动着叫二饼接班。
小小年纪二饼就接住了班,一身工装穿在了身,一进到村里,村人都羡慕二饼,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意思是说老子干啥人家孩子照样干啥,这都是上天安排着。
很快就有媒婆小踮脚过来张罗婚事,二饼条件好,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但打麻将的陋习难改,上瘾。二饼一下班就骑着摩托车回来打麻将。
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那天晚上打到深更半夜,二饼的钱输光了,二饼叫另外三个雀友别走,说自己去弄俩钱一会就来,说着,二饼就跑到了张老汉的卧室,当时张老汉头钱抽够已经睡下,二饼叫醒张老汉,说借俩钱。
张老汉说:“我一个老头家哪有钱?”,张老汉没借。
张老汉不借,二饼不走,就在这不借不走中,二饼又把俩眼瞪成了麻将牌的“二饼”,与张老汉发生了口角,继而叽哩咣当发生了没有硝烟的战争。
等三个雀友听到吵闹声跑过来,张老汉已经躺到了地上,身上多处骨折。
结果是,二饼被抓,开除,妻子分手。
张老汉住院治疗,女儿请假伺候。
张大勇和老婆在家跺脚挥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