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

2018-12-16  本文已影响9人  ld熊壮壮

前几日,拜读了龚老师的回忆性散文酒厂,也勾起了我的一点零星回忆。

我家距离酒厂仅有七八里路。在我漂泊异乡的初始日子里,遇到有热心肠的老乡细问我家具体是哪里,我不知如何作答。说村名,孤陋寡闻,说犁头嘴这个在地图上都遍寻不着的小地名,都数人闻所未闻。在经过三番五次地纠正、细化和不断摸索探寻后,我才知道,酒厂是距离我家最近又知名度最高的地名。从此,再有老乡关爱,我就快速又精准地回答:酒厂附近。酒厂成了定位我家的GPS,成了我在异乡与陌生人建立精神家园的桥梁纽带。

除了异乡的偶遇,这种精神桥梁还来自酒厂给我童年带来的欢乐。我六岁离乡,至今也未踏足过酒厂,可酒厂带给我的欢乐至今让我回味无穷。每逢酒厂“倒酒精入河”,河两岸的村民们如喜逢佳节,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都欢天喜地的来到河边,渔网、鱼篓、铁桶、盆子、网子、叉子……人人手里都拿着一个个能捕鱼或捞鱼的器具,连我们这种四五岁的孩子也蹦蹦跳跳地拿着盛鱼的器皿跟在大人屁股后面。那时清澈透底的河里物产丰富,大大小小的鱼儿们早已喝的醉醺醺,翻着肚白漂流在水面上,任人捕捞。遇到这样的日子,家家户户收获颇丰。记忆里,有一次,堂兄家捕捞了一条重达近100多斤的大鱼,两岸的人都跑来围着看稀奇,滋滋赞叹,真是好不热闹。二三十年后,我的父亲每每说起酒厂,说起村里的趣事,就会提到这条一百多斤的大鱼,结尾总会略带惋惜地说,一百多斤的鱼,太老了,不好吃,耐看不耐吃,可惜可惜。

我至今也没有得到酒厂为什么会倾倒酒精入河的准确答案。可能是那年代的工艺水平有限,生产后无法处理的剩余,却不料给两岸居民带来欢乐和足食。

随着我的离乡和酒厂的破败,这种快乐也成了永恒的记忆,一去不复返了。看龚老师文章里附得酒厂近况图,红砖黑瓦里绿苔遍生,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昔日宽敞的职工活动中心荒废多年后,已被私人老板包下改装成了赛车游戏爱好者的聚集地。每到夜晚,这里就会灯火璀璨,一辆辆赛车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争先恐后得向着终点冲刺。

辉煌与荣光早已葬送在流逝的时光里,时代又在这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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