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鸡碰上的尴尬事儿
吃鸡碰上的尴尬事儿
张小笨
周邦彦是北宋著名的美男词人，他与当时的京师青楼花魁李师师李大美女往来密切。两人巫山云雨，风流快活。而李师师作为是青楼的头牌花魁从企业利益的角度出发，绝对不会只有周邦彦这一个客户。当然还有一位更大的金主。就是当时的国家领导人宋徽宗，要说这宋徽宗也是真够混蛋的。干皇帝这一行儿不大行，花活儿倒不少，那艺术造诣倒有好几帽子高。画工笔画，写瘦金体，当时在大宋朝全国上下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放着后宫的三千佳丽视而不见，偏偏搂着个做鸡的李师师。闹到后来国破家亡，连媳妇儿都被人拿去用了，也是气也不敢出，屁也不敢放。别人用完了又给他送回来，他自己还能再接着用。那种巨大的耻辱，压得他腰都直不起来，好不容易被折磨死了，还被人拿去炼灯油。据说后来宋徽宗的棺椁回到南宋京城临安时，宋高宗赵构都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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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帮彦虽说是著名的诗人，在大宋朝也是赫赫有名。可是在皇帝眼里也值不了仨瓜俩枣，跟皇上抢食吃，那简直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来混的，说不定哪天那脑袋就会被人拿来当球踢了玩的。
却说有一次，宋徽宗生了点小病，李师师以为他不会来了，就悄悄地约了周邦彦。哪知道周邦彦刚到不久，宋徽宗就来了。这眼看着要撞车，情急之下，周邦彦赶紧钻到床下躲了起来，大气儿都不敢出。
宋徽宗特地给李师师带来了江南新进贡的鲜橙，李师师亲手剥了鲜橙二人分食。接下来的事儿嘛就是翻云覆雨了。这李师师和皇上两人在床上摇的是心旌荡漾，落得个周邦彦在床底下恨的是咬牙切齿。直到三更时分，宋徽宗要回宫了，李师师还叮嘱他说“已经三更了，马滑霜浓，你要小心了。”其实这份儿虚情假意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切，都被躲在床下的周邦彦看见听到了。但是听到又能怎么样呢？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况且那人又是一手遮天的当今圣上。
等到宋徽宗走了以后，周邦彦钻出来，那后话就不多说了，无非就是复制黏贴呗。人常说愤怒出诗人，这周邦彦不用愤怒，他本来就是个诗人，只是他自己作死，乘兴把他听到的些那些破事儿，写成了一首《少年游·并刀如水》：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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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将他同李师师求欢的心情比作露水，心像刀割，在雪压城门之际恨不能“胜”徽宗，看着李师师的纤指剥去橙子皮而无言面对现实的残酷，只能把自己像根萝卜似的放进醋缸里泡着。只求能在师师的“锦幄”下求的一时“初温”，情绪绵绵，对面坐下听师师弹琴弄弦。悄悄地发问：晚上住哪儿？引用李师师对徽宗说过的话“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借指李师师的用意是打发徽宗回去，于是在徽宗“休去”后，才得来这“少人行”的绝好相会时机。赞师师的机智。想想这周邦彦也是，鸡大腿儿都给人啃完了，回锅喝了口剩鸡汤，还屁颠儿屁颠儿的。不过这李师师倒是很喜欢，笑纳了。天将拂晓，周邦彦才独自匆匆归去。（另有一种说法《少年游·并刀如水》中的译文是：路滑霜浓，很少有人行走，不如就别走了吧。这里是挽留徽宗“休去”。）当然这也许是后人在瞎琢磨吧，具体当时怎么回事，只有当事人知道。可这当事人都死了千把年了，当然这破事也就死无对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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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李师师也不长脑子。竞然有一次在与宋徽宗云雨之后，李师师忘情地把《少年游》这首词当着徽宗的面唱了出来，宋徽宗一听，就明白那天在李师师家的破事被人知道了。虽说是皇帝大如天，但是鸡鸣狗盗之事还是羞于启齿的，何况是被人知道了，还写成词唱了出来，真是有点儿滑天下之大稽了。于是宋徽宗就问李师师这填词的人是谁。李师师不敢隐瞒，说是周邦彦。结果第二天，宋徽宗就找个茬儿下令把周邦彦贬出京城。宋徽宗心想，老子吃鸡这事儿你也敢写出来？不要命了是吧？好在朕是心慈手软，不杀你你就该千恩万谢了！给老子滚远点儿，从今以后，我让你连个鸡毛都捞不着！
过两天，宋徽宗又去李师师家的时候，李师师不在。过了一会儿，李师师回来了，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宋徽宗问她去了哪里，李师师说送人去了。宋徽宗马上问她，是不是送周邦彦去了。李师师点点头。宋徽宗问：“那家伙又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有？”李师师说填了一首《兰陵王·柳》。宋徽宗让她唱来听，李师师就唱道：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来岁去，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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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听了以后，觉得周邦彦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想我大宋以文人治国，虽然你小子狗胆包天了，敢跟老子抢食吃，但我也不至于一刀把你砍了喂狗。那感觉哥们儿有点儿不仗义，尽管这连襟连的有点儿丢人，我也不能太小气了，以免让天下人笑话。于是就赦免了他，还让他做了专管乐舞的大晟府提举，相当于国家音乐协会的会长，成了国家公务员！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其实想想这周邦彦也是够命大的，幸亏碰上的是腰杆子不硬的宋徽宗，如果是碰上曹操或者朱元璋那类的主，恐怕早死的渣都不剩了。那还有什么后来的宋代著名词人周邦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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