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骄傲的子弹短信，不过是款2VC产品
文|李星
公众号|靠谱的阿星
俞敏洪老师在《我是演说家》的一期演讲中，调侃自己不敢在大学追求心仪的女生，错过了原本该有的很多美好，他总结一条至理名言：“狂妄的人也许还能抓到他生活中本来不是他的机会，但是自卑的人永远会失去本来就属于他的机会。”这一句话显然不是对着罗永浩说的，但形容罗永浩的奋斗却很妥帖。
如果罗永浩当初被新东方招募讲师的高学历门槛震恐自卑，自学成才的他就不会毛遂自荐，得到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在讲台上“无论是300名来听传销的社会闲散人员、还是300名来听GRE的大学毕业生”都可以无差别“信口开河、吹牛放炮”。其实只要稍加留心就会发现，新东方系创业者如徐小平、李笑来、李丰无不热衷于在人多的场子演讲，在自信中张扬着狂简的气质…..在这些商业骄子中，真正把演讲发展成一门相声艺术并且还能收门票的只有罗永浩老师。
罗永浩做锤子手机，就是要做东半球最好手机，后来又说在乔帮主离开了之后深感寂寞，瞧瞧库克主导的齐刘海屏简直是……（此处省略两个字）；罗永浩做TNT（坚果工作站）那是重新定义下一代办公操作系统，微软躺在Windows系统上睡了几十年大觉，不能一直这么下去；罗永浩做子弹短信，当然肯定不会瞄准除了微信之外的任何社交产品。要干就干票大的，锤子无论发布什么新品都自带“颠覆”基因，他所孵化的快如科技自然也不会例外。
1.罗永浩发射出的“子弹”
罗永浩本人是一个像王思聪那样的网红，有多少人喜欢就有多少人黑粉，今年5月15日锤子科技在鸟巢举办新品发布会，我在现场感受到了锤粉的热情，旁边有个大学生就是从山东专程赶过来的，在手机圈没有当过哪个手机的粉，仅仅觉得锤子便签和截图工具做的比较好，有种打入某方内部的感觉。 这场发布会上带给我的兴奋点非常少，一个是锤子当时主打高端手机R1最大的内存放大1TB，有点雷人；一个是罗永浩演示TNT时让在场高呼数次“理解万岁”之后，在多个操作界面按住发送语音给不同的好友，确实很炫。
TNT的前期预热和宣传吊足了锤粉的胃口，现场反应并不热烈，真正预定的可能只有土豪级的宅男，在办公场景中显然无法使用语音交互，更不能当键盘侠码字；社交媒体上有人感概，锤子科技刚刚靠Pro2的销量和口碑续命了之后就开始飘了，怎么没有人拦着罗永浩。
但TNT中多人语音交互功能，就正是在Pro2S发布的子弹短信的雏形。这场发布会的到场粉丝相对于鸟巢发布会冷淡了很多，但是子弹短信接下来爆发“失控”的让罗永浩觉得“赌”对了！
“子弹短信”看似横空出世，其实所有的功能和原理基本在TNT此前宣传片和样机演示中已经呈现出来；子弹短信最大的亮点就是结合了Pro2手机中自带的闪念胶囊发送方式，能够通过手机左侧按钮一键发送短信，在Pro2的“一步”的UI设计之中也体现了这一优点；快如科技能在7天内融资1.5亿，其实是锤子科技所积蓄的技术实力的爆发，罗永浩在发布TNT时曾经一度哽咽致谢技术团队，其实这么点时间做那么大的事情，确实是很不容易。
鉴于子弹短信基础功能是来源于TNT，交互设计中最具有创意的部分来自于闪念胶囊，第一波用户也是以锤子手机用户为主，尽管罗永浩并未站在台前，再考虑到子弹短信联合创始人郝浠杰是94年工程师，罗永浩或许是大股东，基本上大家把子弹短信看成是了“罗永浩的子弹短信”也不能说是错的。
2.凌乱没有目标的“子弹”
作为一家做硬件的公司能否做成社交似乎还没有过先例，谷歌没有做成社交，微软的MSN、Spyke在国内也没有战胜过QQ，做邮箱很成功的网易拥有电信很强的流量资源也没有干过微信；阿里社交领域经常在集团员工强制推过来往也没有成功；抢在微信之前发布的米聊最后也被微信碾压。腾讯最强的优势就是在于社交关系链，用户通过一个账户可以链接其他网络资源，并把自己生活迁移到这个私人的账户之上，粘性极强。
而现在的微信几乎占据整个中国移动互联网一半以上的流量，并且还有腾讯系众多产品作为护城河。如今微信已经完成了连接人（10亿用户体量）、内容（移动端最繁荣的自媒体生态）、产品（小程序生态），小程序又为“万能的微信”创造了更多可能，并且是移动端最有资格冲击OS的超级App。罗永浩一方面否认子弹短信是对标微信的，又在不断在转发射向微信的子弹相关内容，因为狂妄比自卑更有利于宣传自己，就跟现在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创业，在路演上说自己是“下一个马云”一样，尽管台下人哈哈一下，但是还是要称赞一声：“胆子大，敢想！”
子弹短信之所以受到关注，其实媒体更关心的是“谁来替代微信？”子弹短信目前加好友的二维码很难不说没有微信二维码的影子，自由定义子弹号更像是当初自定义微信号；一键发送语音转文字的模式其实在微信对话窗口，只是做了微创新。剥开子弹短信继承锤子优秀的UI交互体验之外，子弹短信可以说是槽点满满！用户信息隐私不安全问题、语音识别还不如百度语音搜索可自动纠错等等，已经有很多文章解读就不赘述了，还有产品逻辑层面诸多问题：
1. 活跃度低：在微信里可以免费聊，为什么要聊短信，现在短信除了通知类和骚扰短信外，似乎已经out了；微信通讯录中用户本身都不怎么爱聊天，而在朋友圈点赞和评论，跑到子弹短信会聊吗？而陌生聊天加子弹短信只能沦为黄赌毒及约炮的新温床，存在极大的政策风险；在子弹短信更新之后附近的群已经被取消就是出于这样的顾虑。笔者加了子弹好友30多个人，一个星期以来没有收到超过3条消息。
2. 定位模糊：最初主打“快”、“效率”之前是定位在商务人士，并且对标美国的办公聊天软件Slack，但是国内Slack就是钉钉以及企业微信，本身已经没有子弹短信什么事了，企业客户自然也不会考虑这款没有SaaS工具支撑的产品，子弹短信肯定是to C的。
3. 功能拼凑：子弹短信资讯流放置的非常诡异，更像是锤子阅读之类的内嵌和整合；内嵌今日头条内容或许是为自建内容体系赢得时间，那读者为什么不去今日头条App看而到子弹短信上看；微信中的收藏功能是因为微信公众号和朋友圈沉淀了很多优质内容，而子弹短信连聊天的内容都很少却加了收藏按钮可以说是不伦不类。
罗永浩做子弹短信的目的是什么？追求用户暴增、然后接广告吗？看起来不像；更多人装上子弹短信之后让锤子手机更好吗？貌似也讲不通。等用户量突破了百万了之后再做投资？似乎体量还不够。子弹短信的确一度是苹果App Store免费产品排行榜第一，但这只是新产品之间的增速对比，另外目前子弹短信的高卸载量也反映出了子弹短信或许将论为“空城”。
3.子弹短信是款to马云的产品
子弹短信虽然获得了1.5亿A轮融资，但是这样一个社交产品本身并没有商业模式。既不能从用户那里收费、也不会有企业愿意买单，只能走2VC模式，又几乎没有做成像微信那样形成腾讯社交流量生态的可能性，毕竟微信对于腾讯来说每天耗费的服务器、带宽、人工及运维成本也是惊人的。
因此从一开始子弹短信就只能通过对标微信来引起阿里投资部的重视，毕竟在舆论“颠覆微信”的声音已经喊出来了；而阿里系目前在电商领域受到腾讯系京东、美团、拼多多的合围；小程序相当于釜底抽薪把淘宝商户资源抽离；在社交领域，阿里巴巴在B端的社交有钉钉，战略投资了陌陌，凡是能够挑战微信社交的，自然都会引起马云爸爸的注意。
去年在锤子经营最困难时候，阿里先是放出承诺，最终没有投锤子，锤子幸好到成都那里找到救命钱，是因为没有get到阿里巴巴最关心的。阿里并不需要手机，投资魅族主要是为了应用阿里云OS系统，但是阿里需要社交上有冲击微信足够的筹码。
正如阿星在6月11日发表文章称《为什么阿里应该收购抖音？》，7月20日就传出云峰基金入股抖音，淘宝与头条二者展开深度合作。目前子弹短信尽管还没有成气候，对于阿里的战略投资来说不失为标的。罗永浩自称一周内51家VC，7家科技巨头的战略投资部接洽，其实更像是创投圈的典型吆喝套路，再不下注股份就抢光了，但是我相信最终买单还是不缺钱就怕漏投的阿里。
所以，子弹短信虽然喊着“颠覆”震天口号，但是最终还是会回归到移动互联网现实格局之中。
结 语
社交无故事、没有奇迹，即使生猛如罗永浩。自带网红光环的子弹短信是为数不多可以冲出来融到资的产品，享受到AT移动端争夺流量割据战收尾阶段的红利，或许它最好的归属就是营造出某种改造世界的幻觉，成为锤粉自嗨的精神家园。也许俞老师说得对，狂妄的人还是获得了本来不属于他的机会，或许罗永浩本来就只想做出一个锤粉社区而已。（P.S.重度锤粉看完此文后勿进行人身攻击，我用过锤子手机，还安利多位好友购买，我只是理性表达下我的不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