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

文|流上云间    图|网络

01

对面人家的窗台上随意搁着一盆葱。

很长一段时间，从窗口望出去，总能看见一个绿影子，仔细一瞧，原来是瓦盆里种着的一圈小葱。

那葱，长势喜人，挤挤挨挨的站着，通体碧绿，那绿色，像要随时流出来似的，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那份生命的热烈。

主人似乎出了远门，并不在家，没有人精心照料，它们依然一寸寸噌噌往上长着，过几日再看，似乎又比往日蹿高不少。

顺着那盆葱一字排开的，还有几盆其他盆栽，那几盆植物显然主人花过更多心思，精巧的瓷花盆，上面一层不染。

相比起来，栽葱的瓦盆盆口明显磕破了一大片，盆身上沾满了黏湿的黑泥巴，它更像是被主人漫不经心搁下的。

02

然而，第一眼引起人们注意的却并不是那些得到悉心照顾的其他植物，而是那盆葱。

因为，它绿得是那样蓬勃，那样生机盎然，那绿色仿佛会自个儿生长似的，不管不顾的往上着，像是憋着一股劲。

一枝独秀，亭亭端立在窗台上，涌动着一股生机，那绿意，连带着深灰色的楼体背景和破败的瓦盆也变得明媚生动起来。

看似一折就断的柔弱的葱，它的体内竟也有着如此野蛮生长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它出类拔萃，散发出一种绿色的耀眼光芒，使人移不开眼，使人忍不住为这绿称赞。

03

我一直很喜欢那种旧的建筑，一间老房子，一座木钟楼，那里或许人迹罕至，周围都长满了杂草，台阶上布满青苔，屋顶上偶尔冒出一两朵不知名的小花，风一吹，竟还会随之轻轻摇曳。

某处松动的结构里也许正巧掉入了一粒草籽，阳光正好照进这处缝隙，雨滴会偶尔飘进来，于是乎，过不了多久，从那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就长出一捧新绿来。

每当看到这样的景象，就忍不住为这抹纤细却倔强的绿而惊叹。

那是一种野蛮而自然生长的绿。

那些老建筑，经历过悠长岁月，变得破败残缺，然而它渐渐沉淀为一块"肥沃"的土壤，在那破败残缺上，又长出了崭新的旺盛的生命。

从那些破损残缺里长出来的新绿赋予了老建筑独特的韵味，使它重新焕发出一种更为丰富的美。

那蓬勃的绿，是一种野蛮的力量，冲破了旧的桎梏，又反过来为"旧"添上了一层别具一格的魅力，组合成一副新的生命的面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