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长度和宽度

曾看过一句话：“我们无法决定人生的长度，但是我们可以决定人生的宽度。”老实说，我对后半句十分不解。人生的长度是指寿命，那宽度是什么呢？怎么个宽法？怎样加宽呢？人生的长度可以用时间来计算，宽度如何衡量呢？感觉玄而又玄，不可捉摸。说这话的人，想必是故弄玄虚吧。

2016年夏天，全家去新疆旅游。我是个不爱出门的人，对于我而言，旅游不过是看看山山水水。在南方长大的我，山水早就看够了。一路上的注意力，全在照顾老人孩子，安排吃住，联系导游。只要老的小的开心便罢了。

IMG_20160815_103927.jpg 天山

爬天山，看天池。我们坐景区内的旅游车上山，一路上风光种种，孩子很兴奋。随着盘山公路上山，风景开始变化。我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车转过一个山坳，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大山，一片完全不同于南方的山景。我的心猛地激动起来，脑海中蹦出两个字：倔强。是的，就是倔强。每一路山脉都线条硬朗，像个饱经风霜的男人一样棱角分明。没有温暖的气候，没有丰沛的雨水，没有江南的秀美灵动，这山愈发显得高峻挺拔，坚毅不屈。山上的植被算不上郁郁葱葱，大片的是草地，间或露出些岩石，在背风向阳坡才有几排树林。尽管如此，那树的树冠精炼简洁，树干高耸笔直，整齐得像列队的士兵。这就是生命的力量吗？我的眼眶湿润了。

IMG_20160815_105915.jpg 天山天池

赛里木湖，是我见过最美的湖。我们驱车在高速路上奔驰，穿过一个隧道。她就那样意外的出现了。那么蓝，那么静，以致于我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初见她，我们都恨自己少生了几双眼睛。从远处看，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天山山脉旁。走近她，你会发现，她清澈透底，一眼便可看见湖底的砂石。导游说，赛里木湖是“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我想，这是情人的眼泪吧，不然怎会蓝得如此惊心动魄，清得如此纯净透彻？天山的雪融化流入赛里木湖，湖畔的岩石下，藏着一眼眼泉眼，即便在夏日，湖水也是冰凉的。绕湖而行，湖面上不时有风吹过，携着湖水的凉意，带走我们旅途的疲惫。空气也是清清凉凉的，我贪婪的呼吸着，让这干净的空气好好洗洗我那被城市雾霾污染的肺。站在湖边，蓝色的湖水，远处的天山，清新的空气，让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恨不能将自己与之合而为一。内心宁静而喜悦，人也仿佛通透了许多。我与人群渐行渐远，走到人少处，草地上一堆堆的牛粪，对面的山坡上支着当地牧民的帐篷。我回头招呼妹妹：“你看这里有牧民呢。天天看着这么美的湖，呼吸这么好的空气，他们好幸福啊！”“真的吗？”妹妹调皮的眨眨眼，“让你在这住一个月，你恐怕要跑吧？”我一时语塞。想想她说的没错，离开24小时水电气，离开无处不在的网络，离开冬暖夏凉的空调，离开高速便捷的交通，我们这些都市人都要抓狂，哪还有心思欣赏美景？回到车上，导游介绍，那些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他们至今仍保持着游牧的生活方式。严格遵照放牧时间，在各个草场轮流放牧。听到此，我不由得肃然起敬。他们才是真正热爱赛里木湖的人，而我们只是匆匆过客罢了。

IMG_20160817_123508.jpg 赛里木湖

旅程结束，坐在返程的飞机上，透过云层，俯瞰大地，黄的、蓝的、绿的，新疆美得像幅油画。我第一次觉得旅途意犹未尽，第一次对旅游有所期待。蓦地，想起了关于人生长度与宽度的那句话。也许，我在天山上的感动，我在赛里木湖边的喜悦就是人生宽度的一部分吧？旅行人人都有，体验各有不同。人生也不过如此，生老病死，自然规律，无一幸免。但其中滋味，个中感悟大概就决定了人生的宽度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