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读 | 27 |《礼记·檀弓下•善颂善祷》

《礼记·檀弓下•善颂善祷》

原文：

晋献文子成室．晋大夫发焉．张老曰．美哉轮焉．美哉奂焉．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文子曰．武也得歌于斯．哭于斯．聚国族于斯．是全要领以从先大夫于九京也．北面再拜稽首．君子谓之善颂善祷．

译文：

晋国的赵文子新建府第落成，大夫们都备礼来祝贺。张老大夫致贺词道：“多宏伟呀，多美丽呀！在这里笑，在这里唱，在这里高兴得流眼泪，族人和客人都团聚在这里。”

文子接着致答词道：“我赵武能够在这里笑，在这里唱，在这里高兴得流眼泪，族人和客人都团聚在这里，那就是托大家的福，能够一生平安，直到追随列祖列宗于地下了。”说完又恭敬地跪下行礼。

张老和文子的致辞，听者无不称好。都说，这真是既会恭维，又会答谢。

后记：

美轮美奂的恭维，需要技巧，受恭者听着也舒服。否则，就变成赤裸裸的拍马屁，会引起听者极度不适。不得不说，大夫张老的致辞堪称经典。

张老的贺词，可谓独具匠心，一反常调。赵文子自然是领会到了张老颂辞的深远含意与语重心长。

赵文子（赵武）的答谢辞，可谓一把辛酸泪。

春秋时期晋国，赵家是世代重臣。《史记》记载：晋文公“反国及霸，多赵衰（赵武的曾祖父）计策”。

赵衰(cui)，（?—前622年)：即赵成子。嬴姓，赵氏，名衰(cui)，字子余（馀），谥号曰“成季”。亦称孟子馀。赵国君主的祖先。是辅佐晋文公称霸的五贤士之一。春秋时期的晋国晋文公大夫，造父的后代，他的祖父赵夙为晋献公将军，替晋献公征讨霍国。赵夙生赵共孟，赵共孟生赵衰。（引自百科）

赵衰之子，盾，官居上卿二十多年（相当于丞相/宰相），可谓权倾朝野。

赵盾之子，朔，娶了晋景公之姊，生子赵武。

赵武还没出生，赵家便被奸臣屠岸贾陷害惨遭灭门，男人全被诛杀。只有怀胎赵武的母亲逃走，后生下赵武，他就是“赵氏孤儿”。

十五年后，晋景公为姐夫赵朔平反，赵武联合戍边回朝的大将军魏绛，诛杀屠岸贾，“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史记·赵世家》），赵家又复兴了。

这篇经典的善颂善祷对辞，就是在赵武的新府第乔迁之日。“歌于斯，哭于斯”，长歌当哭的背后，是一部血与泪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