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不达意

“她去阿根廷了。”

拥挤呛人的小餐馆里，浩悻悻地说。那语气，自豪中更凸显满满的遗憾。

在一个八线小城的国企不死不活地呆了两年，此刻得知前女友嫣出国的消息，再一次深深感到了两人之间越来越巨大的鸿沟。

“她现在怎么样？”同事莉问。

“很漂亮啊！”

那是当然的，嫣本就是女神级的女孩，与她分手后，浩再也没遇上令他心动的女生，不是脸型不喜欢，就是个子不够高，外省的不在考虑之列。

莉“哦”了一声，又问:“今晚有聚会，在市里，你去吗？”

“去也行不去也行呗，反正我又没事。关键是有好看的妹子吗？”

“应该有吧。那你意思就是去咯！但是我男朋友出差了，你开车顺路带上我吧？”

“可以啊，只要你男朋友不介意。”

饭后各自回住处打扮一番。浩靠在车边等了几分钟，莉来了。高跟鞋，长裙，披肩黑发，还化了淡妆。尤其是那张瓜子脸，以前竟从没发现。一时之间，浩愣了下神。

两人驱车直奔市中心，一路上有说有笑，畅聊无阻。

中途，浩换了一首老歌，莉跟着小声哼唱起来，居然一句不落，甚至带了些许情绪。浩的心里升起莫名情愫，为这心有灵犀的共鸣而暗暗吃惊。

浩停止说话，专心地开车，也可以说是专心地听莉唱歌。车内只剩音乐和莉的声音，窗外下起了雨，雾蒙蒙的，红的黄的绿的霓虹渐渐模糊视线。

忽然莉也停止唱歌，似乎有心事。不说话的两个人并排坐着，谁也不看谁。

没有及时打破的沉默，只好一直沉默着。

音乐仍继续，那歌词颇有意味:“你难道从来不觉得好奇，你身旁冷清拥挤，我一直在这里……建立默契，却词不达意……”

外面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树上、路上，溅起水花，也砸在人的心上，蠢蠢欲动。

气氛暧昧不明，车子像一尾鱼，朝柔软的夜色深处游去。

词不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