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飞扬(散文)

我的父亲

2020-01-16  本文已影响0人  花仙子子

    很早以前,我就想写写我的父亲,可自己疏于文采,不知该从哪儿下笔。我的父亲太平凡了,平凡得太不起眼了,他是千千万万农民中的一个,但我觉得他这一生值得写写。

  我的父亲,在他六岁时,他的父亲,也是我的爷爷,因哮喘病发作而去世。在他十八岁时,他的母亲,也是我的奶奶,也因哮喘病发作撒手而去。留下可怜旳父亲和他唯一的哥哥,之前,还有两个妹妹,皆因病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也许哮喘病的遗传基因太强大了,再则家里穷看不起病,他兄弟两个从小也落下了哮喘病。父亲稍微好点,伯父就不一样了。伯父在年仅四十岁的时候,同样因哮喘病发作一口气蒙住,再没有喘过气来,年轻的生命说走就走了,留下可怜的大妈,还有六个未成年的孩子,最小的堂妹只有八个月,还不会叫爸爸,可爸爸永远地走了。
  父亲在他二十九岁时,在那个时代,基本是到了娶不上媳妇的年龄,他好心的表姐到处张啰,好不容易娶上了我母亲,结婚三天后,新棉被和蚊帐都没有了,原来都是向亲戚朋友借的,我母亲气得半死。父亲从小家里穷,上不起学,后来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进了扫盲班读了个把月的夜书,所以没什么文化,但父亲肯吃苦,干农活样样拿得起,当过多年的生产队长,植保主任等,植保主任就是管生产队的农药。当时,我觉得奇怪,大字没几个认识的父亲,品种繁多的农药怎么区分,带着心里疑问,还有些许担忧,特意问过父亲,他说他是根据每种药品的图案来记住药品的。我还说万一弄错了,那可危险了,关系着生产队几十户人家的口粮了,可父亲满满的自信,说肯定不会,从来都没有弄错过的。父亲虽然一直有哮喘病,远远就能听到父亲的“咳,咳……“,“呼,呼……”拉风箱似的声音,但父亲始终每天起早摸黑带领生产队队员,抢收抢种。生产队分到的口粮是全家六口人的主要生活来源,母亲身体一直也不太好,重活吃不消干,在生产队里养猪,好在我们四兄妹比较懂事,特别是姐姐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帮着父亲干农活,有空还打起零工贴补家用,日子勉强地支撑着。
  时间过得飞快,农村的土地有集体分到各户,我们四个子女先后成家,叫父亲不要干农活了,可他就是闲不住,天天早早地起床到地里。父亲每年都要种棉花,棉花相对来说省力,经济价值高,年收入光在棉花上就有三、四千,虽说不多,但他很有成就感。或许生活条件好了,心情随之也好了,父亲的哮喘病竟然比原先的好多,我们子女不再阻拦,他爱种就让他种吧。一切到他七十六岁时而止,一场意外差点击毁了他,我们都害怕他挺不过去。几十年与农药打交道的父亲,竟然把除草剂看成了杀虫剂,这也是我原先担忧的,棉田里绿油油的叶子,壮壮实实的蕾,一夜之间掉落得所剩无几。整整三天三夜,父亲吃不下,睡不着,我们四个子女轮流劝他,但父亲还是老泪纵横、郁郁寡欢,终日自言自语,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之类的话语,眼看到的三、四千收入就这样泡汤了。父亲伤心过度,生了一场大病,人生第一次住进了医院。经过这次折腾,父亲明显苍老了很多,家里的地基本上不种了,只留下菜园。
  今年父亲已八十七岁的高龄,明显有点老态龙钟,驼着背,走路颤巍巍,一下子坐不下去站不起来,耳背眼花,叫他拄拐杖,就是不愿意,因为村里比他大的几个老哥哥还在种菜呢。我们家人早就不让他种莱了,虽然嘴上老说等他来年运气好了,身体好了,还要开荒种地瓜毛豆之类的,他的“雄心壮志”我们子女也都附和着,不再反驳他,人有念想总是好的。如今党的政策好,村里老年活动室好吃饭,非常的便宜,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一餐一块钱,母亲没到八十岁,多蒸点饭,自己再烧个把菜,或者将就应付。父亲有时不太相信自己能活到这么长寿,他父亲活到三十八岁,母亲五十五岁,哥哥四十岁,其他的堂兄弟也都五六十岁左右先后走了,而且走的都是一样旳病一一哮喘病。父亲也许心态好,每年的体检除了血压有点高,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父亲现在整天乐呵呵,时时挂在嘴边的是党的政策好,像他一样的老人不仅村里有人为他们烧饭烧菜,而且像退休工人一样有工资发,这是以前做梦也做不到的。四个子女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对父母孝顺有加,这是他得以自豪的。父亲现在唯一担心的,那是他的老伴一一我母亲,我母亲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前几年每年都要发心衰住院,父亲每次急得要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好在这几年母亲的病有所控制。父亲到了这个年纪,不能说来日方长,所以每两三个星期,我必回家看看,给父亲刮个胡子,剪个指甲,擦个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精神许多,感觉人没有那么老,看着他红润的脸颊,我说他可以活到一百岁,他说一百岁也太长寿了,村里还没有到一百岁的,但九十岁不成问题。不过,前提是我母亲必须一直健康地陪伴着他。
    我的父亲虽没有可歌可泣的事迹,但我敬佩我的父亲,他的一生不容易,我但愿他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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