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RISIER CENTER 1991（樱花中心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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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RISIER CENTER 1991 （CERISIER为法语，意为樱花 ）
第二部 夏
11 狮胆鹰目
五月七日（周二）
佐伯教授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并看向了速水。随后就用着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为什么会选择佐伯外科”
速水瞄了一眼高阶讲师后，便答道。
“因为有剑道部顾问的高阶讲师在”
“什么呀，原来是高阶的徒弟啊”
天城满心失望地说道。而速水则是扬起了眉毛并摇了摇头。
“的确，我在剑道上受到了高阶老师的熏陶，但是在外科方面却没有接受过他的指导。我选择佐伯外科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速水稍作沉默。不久，就说道。
“选择佐伯外科的理由，是想要解开三年前的谜题”
速水瞟了一眼世良后，又继续道。
“三年前，为了参加临床教学而来到了佐伯外科时，有一位医生对着我们抛出了一个谜题。我没能解开那个谜题，所以就下定决心要进入医院”
“那个谜题是什么？”，黒崎助理教授问道。
“指导医生告诉我们，在佐伯外科中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狮胆鹰目’。用狮子的胆量与病人相对，用雄鹰的眼力诊察病症。他说这句话还有后续，不过并没有将答案告诉我们。我一心想着要解开这个谜题，所以才来到了佐伯外科”
黒崎助理教授脸露不屑地说道。
“就是为了这点理由就决定了方向吗。愚蠢。那句话的后续就是……”
佐伯教授举起单手，制止了话说到一半的黒崎助理教授。跟着，就对着速水问道。
“对你说出那句话的医生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医生叫做，渡海”
瞬间，房间内的空气凝固了。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考虑着那句话的后续吗？”
速水点了点头。佐伯教授接着又说道。
“那么，你有自己的答案吗？”
速水停顿了一下，不过还是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
“是的。但是，是不是正确答案，我没有自信”
“说出来听听。我来帮你打分”
佐伯教授亲自上阵，不免让速水有些担心。但是，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狮胆鹰目，鬼手佛心”
现场彻底安静了下来。随后，放声大笑的，正是佐伯教授本人。
“哈哈哈，杰作。的确符合道理”
旁边的高阶讲师露出了难堪的表情。笑完之后，佐伯教授就对着速水说道。
“原本，应该让提出谜题的那个人回答出正确答案，但可惜那已经做不到了。因此，为了你能在三年间持续思考这个问题的毅力表示敬意，就由我来告诉你正确答案吧”
佐伯教授清了清嗓子，正颜厉色地答道。
“狮胆鹰目，行以女手”
“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擅长古文”
“最后的部分，意思就是要如同女性的玉手一般，温柔地实行”
“嗯……是一个有些无聊的训词呢”，速水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放肆。这就是我们综合外科医学教室的前辈们一直恪守的座右铭。岂能说是无聊”。注视着火冒三丈的黒崎助理教授，速水说道。
“是这样的话，那还是我的答案更好。外科医生需要将人的五脏六腑切开，并从中将病灶取出。所以，并不是女性的手而是怀着佛心的鬼手才是外科奥义的近路”
佐伯教授眯起了眼睛。
“你所说的，有可能对于正处于发展期的外科医生来说比较适用吧。那是因为，初出茅庐的医生首先要达到了鬼之手的境界后，才能返璞归真地回归到佛之女手的境界。想必渡海也满足了吧，不花半点精力就对我们佐伯外科进行了还击”
速水抬起头来，对着佐伯教授反驳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所说的只适用于初出茅庐的外科医生？”
佐伯教授勃然一喝。
“混小子，少给我自命不凡。你现在就连初出茅庐的外科医生都不是”
被厉声呵斥的速水，脸露不甘。世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速水。在受到了佐伯教授如雷霆一般的训斥之后，在其脸上反而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抗欲。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佐伯教授挽起双臂，闭上双眼。不久之后，便郑重其事地说道。
“接下来，我就说一下关于这个问题儿童的结论吧”
佐伯教授的视线从速水身上移开，挨个看了看垣谷、黒崎助理教授以及高阶讲师。不过，他的视线最终没有来到天城身上。黒崎助理教授和垣谷讲师一齐咽了口口水，而高阶讲师则好似万念俱灰般地闭上了眼睛。世良屏住呼吸，紧盯速水。
而速水本人，则是终于忍不住倦意，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跟着，佐伯教授就厉声宣布道。
“这个混小子就由佐伯外科收下。既然已经受到了渡海的熏陶，那也说明了是一种宿命”
在场的众人均陷入了沉默。而天城则是做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表情。
“刚才一直在说的渡海，到底是谁？”
对于天城的提问，没有一人给予回答。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进来”，随着佐伯教授的回应，北岛露出了脸来。
“根据新人教育的安排，现在是问候佐伯教授您的时间。是否方便呢？”
一脸严肃的佐伯教授在转眼间就重新戴上了和蔼可亲的面具，并说道。
“让第一年的全部都进来”
六名新人走了进来。挺直了身子，站着一动不动的新人们不由地偷偷瞥了一眼速水，紧跟着他们就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并朝着下方看去。世良忽然回想起了速水的同级生所说出的评价。
——他是个只可能成为主角的男人。
佐伯教授对着站在眼前的七名九一年度实习医生开始了训话。
新人们各个都是集中精神，仔细聆听着外科领袖的一词一句。
“在外科正迎着逆风，困难前行之时，你们依然坚决地选择了加入佐伯外科，对此我表示感谢。身怀技术的外科医生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必要的。你们要怀以自信，孜孜不倦地钻研技术。以上，就是我的训词。佐伯外科九一年度总共七人，希望你们能够在业务上不断精进”
在结尾时，说了进入医院的人数是七人，这也就代表了佐伯教授承认了速水的加入。直立不动的速水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跟着，其余的第一年新人也将头低了下去。
七名新人在北岛的率领下离开了院长室，世良和垣谷也跟着走了出去。
佐伯教授叫住了走在最后的速水。
“喂，混小子。承认你加入医院是有条件的。把你那头拉里邋遢的头发给我剃了，别让患者觉得别扭”
速水点了点头后，就折回到了房间。环视四周，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剪刀。不假思索地就将扎起来的辫子从根部一刀剪断。
“总之，先这样。之后，我回家在去剪”
就在快要离开房间时，速水又突然回过头来，嘻皮笑脸地说道。
“这件房间的视野以及通风都非常好。感觉都能从楼顶直接跳进这个房间”
佐伯眯起眼睛笑道。
“你要做也行，但可别失败了。否则，会给我们舔麻烦的”
速水微微一笑，再行一礼。随后，就离开了房间。
黒崎助理教授那声愤愤不平的声音，在速水消失后的房间内空荡荡地回响着。
“那家伙，在教授训话的时候，居然还在考虑那种无聊的事情”
佐伯外科的高层们各个无话可说。
随后，天城站了起来。
“Monsieur（阁下）佐伯。如果你们放不下那个小子的话，我这里随时都能接受”
佐伯教授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继天城之后，黒崎助理教授也站了起来。
“难得我的意见和天城一致。那家伙会给佐伯外科带来灾难。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知道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黒崎助理教授踏着响亮的步伐离开了房间。
现在，房内只剩下了佐伯教授和高阶讲师两人。
高阶讲师抬起脸来。
“他就是我以前说过的，渡海医生的眷属。千万不可以将他交给天城医生”
“那么小天狗，就由你来看着他吧”
高阶讲师摇了摇头。
“我的确非常希望能够这么做，但是对于速水君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多少对我抱有一些反感。再加上，我和渡海医生的主张是相反的”
“那么，该怎么做呢？”
佐伯教授扬了扬眉毛，问道。
“首先要彻底灌输佐伯外科的精神。肆无忌惮的速水君，能够握住其缰绳的人物，只有一个人。所以，关于速水君的监督我想拜托黒崎助理教授”
佐伯教授眯起眼睛，冷冷地笑了起来。
“小天狗，你是越来越像我了啊。不过，看来还不仅仅是如此。好吧。只是，这次可要由小天狗你自己去找黒崎”
高阶讲师淡淡一笑。
“不给我任何选择的余地啊。不过，这不就是教室的主宰，教授您的工作吗？”
“这种事情，由想出方案的人去说服是最有效果的。当然，你完全可以说是我的命令”
“要将问题全部丢给我吗”
高阶讲师耸肩抱怨了一句。听完，佐伯教授就点了点头。
“小天狗，你总有一天会爬到顶层的位子，所以趁早学一下这个技能也没有什么坏处。用最小的努力换取最大的效率，这可是无敌的王牌”
“好吧，好吧。我会努力学习的”
高阶讲师行了一礼之后，也从房间离开了。
第一年的七人和世良、垣谷以及北岛从十三层的院长室请辞之后，就回到了五层病房内。
垣谷和北岛两人回归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而世良则对着待命的新人说道。
“从明天开始正式开始工作。绝对不要迟到。那么，就此解散”
速水的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笑容。第一年的新人们随之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速水，才第一天你就给我闯祸”
听见了世良的话后，速水就站定了下来。跟着，就回过头去。
“对不起。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速水挠了挠头。举止之间天真无邪，让人无从恨起。真是个人让人头疼的家伙。
“世良医生在第四年就当上了医务部主任，这可真是出人头地了”，速水说道。
“只是个干杂活的罢了”
“世良医生，我已经来到这里了。接下来，只要超过医生你就行了”
‘没有忘记吗’，欣喜中夹杂着火药味。
这是一个毫不避讳的挑衅，也是一张正式的挑战书。
“我会带你进门的，但是想要超越我可没那么简单。另外，继续放任你这个家伙乱来，事情可就没法收拾了，高层的医生们估计都是这么想的吧。明天开始你将遇上逆风，给我做好思想准备”
“ROGER”
对于世良的话语，速水终于表现的像是一个新人一样，顺从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高阶讲师来到了黒崎助理教授的居室中。
“真是难得，你居然会来到我这里”
黒崎助理教授端出了用茶包冲出的红茶后，就坐到了高阶讲师的对面。
“实际上有件事想拜托你。大体上是佐伯教授的委托。就是想让黒崎医生你担任今年新人实习的责任人”
黒崎助理教授正闭着眼睛，享受着红茶的香味。他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后，说道。
“我拒绝”
“为什么？”
“那是医务部主任的工作。今年的医务部主任是你研究室里的小子，所以你应该担起责任。如果那小子做不好的话，那就该你去做。这才说地通”
高阶讲师摇了摇头。
“今年是特别的。对于世良君来说担子有些重了，而我也是不适合”
黒崎助理教授凝视着高阶讲师，突然问道。
“是因为那个小子吗？”
高阶讲师点了点头。
“速水君是规格外的。如果最初的教导出了差错，之后会变得无法想像”
“那么，为什么你做不到？他是你剑道部的弟子吧？”
高阶讲师叹了口气。
“正因为他是剑道部的弟子。想要教导他，就必须先把外科的恐怖彻底灌输给他。但是，速水君并不畏惧我。想必他也不希望见到我会参与进去”
“你说的都是假话。给我说出你的真心话”
听了黒崎助理教授的回答，高阶讲师前屈着身子，一动不动。不久，他便直起了身子，就如柔软体操一般伸了个懒腰。
“嗯，果然逃不过黒崎医生的眼睛吗。虽说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但也没有办法了。我会说出我的真心话，但你听了可别发火”
“不用你瞎操心。你惹我还惹得不够吗”
高阶讲师抬起眼睛，瞄了一眼黒崎助理教授，随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了苦笑。跟着，就说道。
“想要拜托黒崎医生对速水君进行指导的理由，是因为黒崎医生是一名伟大的凡人”
黒崎助理教授睁大了眼睛。而高阶讲师则是自顾自地往下说去。
“新人医生不管是谁，一开始总是会幻想自己是一名天才。但是，大多数人都无法达到天才的领域。能够引领那些平凡众生的，也只有伟大的凡人，黒崎医生你了”
黒崎助理教授紧盯着高阶讲师说道。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是个天才所以不适合担任教育工作吗”
高阶讲师赶忙挥了挥手，予以否定。
“怎么会呢。我也是一介凡人，只不过和黒崎医生的种类不同罢了。总之，黒崎医生的凡人经验之高，能让说服力更上一层……”
“你的话里充满了矛盾。特别安排全是为了那个野小子吧？你认为他不是一个凡人。那么你拜托我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真是的，总是在一些小地方特别的敏感”
高阶讲师挽起手臂，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随后，就抬起脸来说道。
“没有办法。我就老实交待吧。速水君是一名天才。他在接下来还是我行我素的话，总有一天会触到凡人的牢笼。在迟钝、厚颜无耻、骄傲自大、缺乏感受性的凡人集团面前，天才会迷失方向，失去自我。在被逼得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最终只能放弃自己丰富的才能。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实在太浪费了吗？”
注视着黒崎助理教授眼睛深处的高阶讲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并立起了一根食指。
“对此进行预防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一开始就让伟大的凡人彻底地灌输给他凡人的思考方式，并让他习惯。只有这个办法”
黒崎助理教授直勾勾地盯着高阶讲师，随后就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我就会接受，对吗？”
“什么？你还是拒绝吗？明明是出自佐伯教授的委托？”
“废话。我也是个有自尊的人”。说完，黒崎助理教授就坚决地点了点头。
“自尊，自尊啊”
高阶讲师挽起手臂，开始了思考。不久，他再次抬起脸来说道。
“一直将这种话挂在嘴边的话，你的世界将会变得越来越狭窄。黒崎医生好歹也是深谙副将之道的人。所以理应接下这个委托”
“罗嗦。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黒崎助理教授的回答，冷若冰霜。而高阶讲师则是冷不丁地嘟囔了一句。
“真是可惜。这样的话佐伯外科的命运就会变得如同风中火烛一般”
黒崎助理教授听不下去了。
“没法置若罔闻啊。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黒崎医生不肯接下的话，教育工作只能拜托那个人了。不过，真是令人无奈”
“你想拜托谁？”
高阶讲师淡淡一笑。
“貌似在走廊中，我们被说是佐伯外科的三羽鸟（三杰）。黒崎医生、我还有天城医生”
“等等。难道你准备把新人的初期教育交给天城吗？”
高阶讲师叹着气答道。
“没有办法。我也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其他的人选”
“等等。这样不妥。佐伯外科的新人会被拜金主义毒害的”
“但是，这也是时代的流向。稍微想一想，与其预先打入一针对于凡人的疫苗，还不如让天城注入其最纯正的天才精华，这样有可能起效更快。事情变成这样，有可能也是命运吧”
黒崎助理教授将身子埋入了沙发，并对着高阶讲师问道。
“你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高阶讲师平静地说道。
“剑道追求的是平等的精神世界。我和速水君也是这样一种关系。但是，现在的速水君最需要的，是能让他知道社会的秩序。这和我至今为止传达给速水君的信息是正相反的，所以我不行。不过，这一切都只限定于速水君”
黒崎助理教授不情愿地说道。
“接下委托的话，可就等于承认我是在你之下”
“这和上下没有关系。在职称上，黒崎医生是助理教授，比我高一级”
高阶讲师开朗地笑了一声之后，接着说道 。
“天城医生会强烈地吸引拥有未来的年轻人。但是，他们并不是像天城一般的天才。能够引导他们的，只有像是黒崎医生那样的凡人”
黒崎助理教授抬起脸来，注视起了高阶讲师。高阶讲师则是胸有成竹地继续道。
“这可是能让黒崎医生开创未来的决断。正因为是常年担任副将的黒崎医生，所以才有资格站在教室的顶端。但是，一旦让天城医生掌握了佐伯外科的新人教育权限，在CERISIER创立后，黒崎医生将会被排除出去”
高阶讲师所放出的箭矢接二连三地在黒崎助理教授的盔甲上留下了道道裂痕。高阶讲师在最后又毫不留情地射出了致命一箭。
“这样好吗？佐伯外科被那个花花公子蹂躏？”
黒崎助理教授闭眼沉思，身子再次陷入了沙发。随后，就用着无可奈何地声音回答道。
“知道了。我会接下的”
黒崎助理教授抬起头来，接着说道。
“不过，你的那批烈马如果被凡人的固执所拖垮，我可不会负这个责任”
高阶讲师的双颊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这点程度就被拖垮的话，也就说明他只有这点能耐。像这种不上不下的才能，还不如早点毁掉比较好”
高阶讲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黒崎助理教授低头示意。
“您能接下这份差事，真是非常感谢。想必佐伯教授也会很高兴的吧”
说完，高阶讲师就大步从房间中离开。而背后的黒崎助理教授则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在走廊中迈着轻松步伐的高阶讲师不由地哼起了小曲，并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就是甩手不管吗。一旦用上了可是会上瘾的啊”
窗外，风光明媚。犹如似利刃一般，一只燕子迅捷地从窗前飞过，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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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水进入了综合外科医学教室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在新人无用的评价中，只有速水一人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工作迅速，掌握要点，在必要的时间点上出现在必要的场所内。虽说事务工作还是杂务居多，但是没有犯下过任何致命的错误。
实操技巧独领风骚，其手技在转眼之间就已经赶上了世良那个世代的水平。
“速水君，你学习手技的速度真快，是有什么窍门吗？”
某日的午后，如同豆芽菜一般让人感觉不靠谱的第一年实习医生松本对着速水发起了询问。此时，世良正巧从旁边经过，他转身就躲进了暗处并开始偷听了起来。
“并没有特别做过什么”
“那种手技在不练习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成功的吧”
速水根本就没有领会到松本的言下之意，问道。
“松本你没有上过临床教学吗？”
松本有些出乎意料地答道，“当然上过”。而速水则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个时候，已经看过了吧”
“看是看过了……。难道说，你光看就能做到吗？”
“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速水略带讶异地回问道。松本目瞪口呆地看着速水。速水突然感觉到，自己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句偏离常识的话。随后，他慌忙地补充道。
“简单来说就是那回事。对了，在择捉岛拘留所的医疗设施内，我被允许进行了实战外科手术”
一直默默听着的高桥在此时插进嘴来。
“在北方领土实习什么的，牛皮不要吹过头了。想要乘船到北方领土是不可能的吧”
“你们可要替我保密，我是拜托了和俄国黑手党有关系的人进行的偷渡”
松本以及高桥听了后，就更加坚信起自己的判断，认为速水就是在那里说大话。接着，他们就用着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
“那么，你是怎么从拘留所里出来的呢？”
“之前，大总统访日时被特赦了。说是极密事件，让我不要说出去”
“那么，把秘密在这里乱说没问题吗”
“正是因为在这里，所以才没关系。当局所说的极密是针对外务省而言的”
松本和高桥互相看了看后，说道。
“只是因为你手技不错就稍微夸了你几句，没想到你居然能吹出这么大一个牛皮来。真是令人佩服”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我说的”
速水说得越是认真，听上去就越像是在吹牛皮。
躲在暗处偷听着对话的世良，为了拼命屏住自己的笑意，甚至都感到了一阵呼吸困难。
关于速水的强制遣返已经被下了緘口令，所以只有一部分高层知道事情的原委。
世良注意到，这个緘口令貌似速水本人并不知情。这也说明，忘记对最为重要的速水本人进行封口了。这样一来，緘口令就变得毫无意义。
就在世良想要打断对话的瞬间，在一旁听着的铃木也插了进来。
“在北方领土上，难道你称自己是医生吗？”
“当然了。我有自信能够通过国家考试。只要有执照的话，不管在世界的哪里都是医生吧？”
“这在法律上可是完全说不通的。看样子，速水的实习医院肯定就是极北急救中心了。那可是在东城大学的实习关联医院中最为边远的医院哦”
“千万不要。我可是很怕冷的”
速水耸了耸肩后，继续道。
“总之，我想说的只有一点。只要有机会就要全神贯注地去观察，而练习则是随时随地都能进行。不管是在临床实习时也好，还是在收容所的医务室内也好，只要留心，外科手技的基础立马就能学会”
世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所以并不知道新人之间的对话会以什么方式结束。
但是，世良感觉到，新人们正以速水为中心渐渐地聚拢到了一起。
——立即就能赶超你。
脑中再次浮现出，学生报告上对于教官的毫不留情的挑战书。
世良感到，一把冷冰冰的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此这般，速水接二连三地刷新了院内的实习记录。
采血·点滴=第三天。皮肤缝合=第七天。IVH（中心静脉营养）=第十四天。外科手术第二助手=第二十天。甲状腺腺瘤主刀=第三十二天。
速水同时也刷新了教室的最快记录。
给予教导的前辈会对其学习程度进行检验并盖下合格的印章。从这个进度上也能客观地反应出这个事实。特别是在大学医院内，主刀经验通常是在半年以后，速水的速度可以说是异例中的异例。
这说明了，速水的确身怀远超第一年实习医生的实力，与此同时也反映出在他的身上存在着某种运势。
速水犹如飞毛腿一般的学习速度，在佐伯外科中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话题。
世良迫切地感受到，速水的脚步声已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翻译自日本小说家海棠尊所著的小说《スリジエセンター１９９１》。
此小说，为日剧《黑色止血钳》的原著小说系列第三部，也是最后一部。
其余系列小说为，第一部《ブラックペアン1988（黑色止血钳1988）》上·下（人物关联，剧情独立）、第二部《ブレイズメス1990（燃烧的手术刀1990）》（人物、剧情关联）。
小生抱着学习以及欣赏的态度，尝试对此书进行翻译练习，请多多指正。
仅供学习/参考之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