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坊间旧忆——趣聊对联系列之三》 青山如黛

说到门对子大家耳熟能详的，说出来不打奔儿的门对子就是：“生意兴隆通似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此联通俗易懂，直白，且朗朗上口，属于商业联，常常在小说，影视剧中出现。也有文雅一些的门对子；“烟锁池塘柳，茶烹凿壁泉”，或者是“烟锁池塘柳，炮镇海城楼”“雨过琴书润，风吹翰墨香”。第一联看似简单文雅其实很难对，因为上联里面有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下联也要有五行。

下面这首“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是回文联，也有些说道。坊间传闻：大清乾隆皇帝在北京城南一带私访，溜达了一上午肚中有些饥饿，遂来到一间字号为“天然居”饭馆吃饭，陪同者是纪昀纪大学士，老板见二人穿戴的衣著不凡，是殷勤的招待饭菜是精上加精，乾隆爷酒足饭饱之后，诗兴大发见此店号“天然居”很雅，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有感而作：“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上联写了却没了下联，乾隆爷又是轻咳又是使眼色的问纪昀。

老纪，纪大烟袋也是一位精于此道的官场老油条，在一旁察颜观色的瞅着装傻，圆滑且拿捏的分寸恰好是他的为官宗旨，装傻了一阵儿附耳轻言道：“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乾隆爷一挥而就。此饭店得到了乾隆皇帝的御制诗着实也火了一大阵子，可谓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可不知为何，得到御笔恩赐的天然居饭馆没有传承下来令人遗憾。要不然和“都一处”，“一条龙”一样流传下来，鼎足而立成为宣南饮食文化的翘楚。而下面这副对子就跟假的有意思了，“人需为儒，儒乃人而雨润天下。”（在这里儒被分为人而雨）下联是“土黑即墨，墨入土里小泽沃野。”是一句精妙的两字叠加联，文字和趣味性都很不错。细细品读别有一番的情趣。坊间传闻：大明才子徐文长文笔奇绝是状元之才，有一对名联出自他手。“喜鹊叫，尾巴翘，越叫越翘，越翘越叫，叫叫叫叫，翘翘翘翘。”下联是“蚂蟥游，身子缩，越缩越游，越游越缩，游游游游，缩缩缩缩”。此联异常的生动有趣，喜鹊立于枝头翘尾高声鸣叫，蚂蟥置身于水无声潜游缩身，形象逼真跃然在眼前，那种花鸟鱼虫天然趣的景象，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门联是语言的精髓，也是一种文化，我比较喜欢民间的门联，因为它更接近现实，生动且富有情趣。旧时的商号，饭庄子，书社，茶馆都有各自的匾额，上面写着店铺的字号，大门两侧的楹柱也挂着木制的“门联”。

最令我欣喜的是许多胡同中的门联几乎完整的保留下来，几百年前的门联的书写的规制，色彩让我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亲眼目睹了陈旧斑驳的大门上依然保留着清晰的门联，喜欢的朋友们不用买门票可以看到古董级的对联了，因为它还保留着当初制作时的原样。厚重的木门宽大的黑边中间则是长方形红色门芯，黑红两色相接处刻有一道浅木槽，所提诗句的黑字则在字形的轮廓边缘也刻上浅槽，经过这样的处理后字体特别有立体感。

“全球互市翰琛书，聚宝为堂裕货泉”，

“万寿无疆逢泰运，聚财有道庆丰盈”，

“聚宝多流川不息，泰阶平如日之升”，

“增得山川千倍利，茂如松柏四时春”（没按门牌号码书写）。

这四副门联分别是四家钱庄所写，写的就是对财富追求的远大目标。其时这些门联也是四首藏头门联，分别写的是四家银钱号的名称；“全聚”、“万聚”、“聚泰”、“增茂”，银号拿时下的话说就是银行。

粉房琉璃街也同样是一条古老的街巷，这一代也是会馆较为集中的地区，此街巷在大明朝时就有了，还有贾家胡同，果子巷，保安寺街，等等，一个大大的拆字就将几百年的建筑文化的胡同和人文历史当作垃圾一样清除掉了，换来的则是一平米几万元的楼房。对此，我一个草根不想说什么，因为看的太多，也早就麻木了，更多的则是无奈。惟一能做的就是给您抄录一条门联，留个念想吧，“长治久安经纶盛世，春华秋实黼黻皇猷”此门联就录自粉房琉璃街。

癸巳年八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