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

那年村头河边有大片大片梨园
大概有几百亩
每年清明前后
一树一树的花开
其白如雪
却都还没有吐出绿叶
好似人间的仙境
耳濡目染
使我有了诗人气质与灵性

那天我抱着不舍得脱下的厚上衣
活蹦乱跳跑着
顺坡爬上二干河大桥
奶奶在后面追赶
我在大桥上等她
记得河边池塘有人在捉鱼
池塘就在村头河堤下
我们看到河里有条大鱼在跳
奶奶说
他们在那边抓鱼
河里有这么大鱼却不知道抓

那时我三四岁？
不记得了
如今只知道那是我最久远最久远的记忆
此生再往前的事
我一点没印象了

后来有一天
同样在那个大桥前
我奔跑着爬坡上桥
迎面一位妇人驾着马车
从桥上快速奔来
下坡路牲畜失控了
它疾冲而下
却向路边的我袭来
啊…

后面发生了什么
再也记不得了
后来听说那马车轧了我双腿
在陈留二院
我看到一根很大的针管扎向我
我哭着喊着要奶奶
那年我最怕打针了

如今好多年过去了
昨晚却梦到了儿时的那些人儿
往事一幕幕
依稀如梦

2022.07.16 夜
上海 二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