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一幅黑色的面具出现在街上。

它从一棵老石榴树下闪出来，走上人行道。它在我前边慢慢游荡，像在等我。它黑得纯正，浮在一人高的空中，不声不响。

我们走在一起。我发现它是木质的，纹理细密，约两公分厚。我伸出手指轻轻敲它两下，它微微晃动；敲击的声音很沉。我捏住它，抠住它的嘴，想把它尽量往我身边拉。但它摆动起来，用力往外挣脱，挣得眼珠几乎要坠下来。我感到不安。我的拇指触碰到它伸出嘴的獠牙。于是我松了手。

我们依旧相伴而行，走了半条街。前边是过街天桥。这时它停了下来，面对着我，看着我。我们那种盯视黑暗而茫然……

后来它上了天桥，没入街那沿的人流中。

1996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