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 春秋故事:老狐狸祭足,春秋第一个权臣,辉煌一生
春秋初年,郑庄公小霸中原,算是一代雄主。郑国初年还有个比较牛的大夫,祭足,有智慧,有权谋,在《左传》中多次出现,每次几乎都是胜利者,最后也是善终,挺了不起的一生。
祭足,祭读音为“zhai”,二声。他被称呼为“祭仲”。百度百科说,姬姓,氏祭,名足,字仲。这个说法不太合理。
祭是“氏”,这没问题,但姓什么似乎没有权威出处。“仲”一般是指排行,应该祭足行二,所以被称呼为祭仲,而不是他的字。“足”是他的名,也是基本的共识。
祭足的政治生涯可以分为两段,一段是郑庄公的肱股之臣,另一段是郑国的权臣。
我们说郑庄公是一代雄主,他在位的时候,掌握着绝对权力,祭足只能是他的小弟。
祭足第一次出场,是在郑庄公将弟弟段封在京邑之后。祭足觉得不对劲儿,就去给郑庄公分析:京邑太大,不符合礼制,而且京城太叔可能会对郑国造成威胁。郑庄公可能是胸有成竹(见《郑伯克段于鄢,郑庄公是怎么获得胜利的?》),并没有立刻采取措施,但他更加器重祭足。
鲁隐公三年的时候,郑庄公因为与新继位的周桓王之间很不开心,就派祭足到王畿,抢走了温地的麦子和成周的谷子。
鲁隐公五年(公元前718年)的时候,祭足参与了郑庄公与卫国战斗,取得了胜利。
鲁桓公五年(公元前707年)的时候,周桓王纠集部队,攻打郑国。与周王的战斗中,郑国的祝聸射中了周桓王的肩膀,从此周天王彻底威望扫地,再也没有像样的举动了。郑庄公不敢追击周桓王,而是派了祭足去慰问。
鲁桓公六年,郑太子忽帮助齐国攻打戎狄,齐僖公打算把文姜(后来嫁给了鲁桓公,见《文姜:与哥哥暗下私通,让老公死得蹊跷》)嫁给太子忽,被太子忽拒绝了。跟随太子忽一起来的祭足帮他分析,郑庄公的几个公子都很能干,都是当国君的料,找个大国做靠山,可以帮太子忽稳固国君的位置。太子忽可能比较自负,说齐大非偶,成功是要靠自己努力的。但太子忽还真没做几天国君,也没有善终,终究被祭足说中了。
鲁桓公十一年,郑庄公去世,祭足拥立了太子忽继位,就是郑昭公,同时开启了祭足的权臣时代。
这时候,长期与郑国为敌的宋国有了新想法。郑公子突,是宋国雍氏女之子。宋国想立公子突为郑国国君,这样就可以控制郑国。
宋国瞄准了祭足,把他诓骗到宋国,威胁他立太子突为国君。祭足没办法,就答应了,并与宋国人盟誓,还把女儿嫁给了雍氏的雍纠,雍纠与祭足一同来到郑国。
郑昭公听说祭足在宋国的事情,就出奔到卫国。祭足回到郑国,立了公子突为国君,是为郑厉公。
由于祭足专权,郑厉公觉得受到很大限制,就与雍纠合谋准备除掉祭足。雍纠比较二五,在和媳妇祭氏聊天的时候走漏了点消息。
祭氏不知道怎么办,是支持老公还是老爹,就回娘家问她妈:老公和老爹谁更亲?
她妈就说,人尽可夫(注意:人尽可夫,是说老公的关系不是血缘的,是可以换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爹只有一个。祭氏说,我知道了。于是提醒他爹,你不觉得国君和雍纠的行为有点反常吗?
祭足什么人啊,马上听出来味道,先下手为强,把姑爷雍纠给杀了。
消息马上传到了郑厉公的耳朵里,郑厉公这个气啊,雍纠你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啥事都和媳妇说,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我。但郑厉公也没有资本对抗祭足,三十六计走为上。
赶走了郑厉公,祭足又把郑昭公接回来了。估计郑昭公也理解祭足是迫不得已,或者也动不了祭足,反正祭足的地位也没变。
郑昭公也是个疏忽的人,他做太子的时候,和郑国卿士高渠弥关系很不好,高渠弥一直防范着郑昭公。郑昭公回来的第二年,一次单独和高渠弥打猎,被高渠弥杀掉了。
祭足也不是太在乎郑昭公,他根本就没按春秋礼法去追究高渠弥弑君的罪过,反而和高渠弥立了郑昭公的弟弟公子亹为君,史称郑子亹。郑子亹没有谥号,因为郑厉公后来复辟回国,不承认他,所以没给他谥号。
郑子亹刚做国君,齐襄公就在卫国的首止召开了联合国大会,郑子亹准备带着祭足和高渠弥一起参会。祭足就劝郑子亹别去。郑子亹和齐襄公都还没做国君的时候,他们吵过架,估计吵的比较狠。祭足认为齐襄公会记仇。
郑子亹觉得那都是N年前的事情了,大家都长大了,还能顾得上这个。再者自己刚刚登上君位,需要各个国家的认可和支持,并且齐国是个大国,也得罪不起,所以坚持要去。
祭足有了上次被宋国诓骗的教训,觉得风险太大,赶紧洗个冷水澡,把自己弄感冒了,躲过了这次出差的任务。
果然不出祭足所料,齐襄公看到郑子亹就想起来以前的旧恨,居然把郑子亹和高渠弥都杀了(《史记》说,高渠弥逃了回来)。祭足在老家躲过了一劫。
国君的位置又空了,祭足可不想把郑厉公弄回来,就从陈国接回来郑庄公另一个儿子公子仪,史称郑子仪。这个称号的原因和上面一样了。
郑子仪的时候,祭足没啥记载历史上的动作了。郑子仪十二年,祭足去世了。
祭足历经郑国两代五个国君,他在郑庄公死后的19年里,立了郑国四任国君,并且一直控制着郑国的权力,开启了春秋大夫专权的时代。
逃亡在外的郑厉公在祭足死后两年才敢打回郑国,重新坐上了国君的位置。他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爸爸留下重臣中最后一位(另外两个就是祭足和高渠弥),他的叔叔原繁,才开始真正掌握了郑国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