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声音

壹

这个秋天喧闹而寂寞。忙碌和孤独。总是这两个词占据了我生活的大部分时间。

2004年秋天的这种感觉不可避免地非常直接。忙碌在所难免，哪怕是小睡一会儿，也会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梦。九月当然是学校最忙的一个月。阳光很好，穿过高大的木棉树，无数闪闪发亮的碎片从窗外洒落，随风飘荡，犹如落花一般。

今年秋天没有大雨，风也有些干燥。我喜欢从水里吹来的风，冰冷清澈，却又有些柔软，热得像泪水。我比较喜欢沿着碧玉潭走。那里的夕阳让我特别想家，也可能是黄昏在水边遇见的缘故。

第一次见到他，只是他的背影。他看着落日，余晖映衬下他的背影有些消瘦，皱巴巴的深蓝格子衬衫不经意地被风吹动。他的脚下静静地躺着几个烟头，我近乎讽刺地笑了笑，估计他又是故作深沉的男人。

他弹吉他，声音很清晰，像金属一样坚硬。我走到他身边，听他在身后唱着《秋天》。哦，许巍，凄凉的歌者名单，似乎无穷无尽。他知道身后有人，但他没有回头。唱完《秋天》，继续调弦，开始唱《九月》。

他的声音有点像许巍。《九月》结束后，我忍不住说，我能听听你唱《水魔》吗？他刚转过身，我就惊奇地发现，他的脸上挂着泪水，轮廓深邃，一双湖水般冰冷修长的眸子。

他淡淡地说，好，你坐。我拿起他的烟，一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悲伤蔓延开来。《水魔》随着夕阳西下而进入我的心里。秋天很美。

偶尔的黄昏，音乐和会唱歌的人，让这个秋天更加美丽。在秋天，女性的头发开始变长、飘动，并失去了均匀的黑色。女人的头发诠释着秋天的所有韵味，流淌着不同颜色的温暖。风从远方吹来，感觉岁月在秋天拉长。

秋天，梦是凉的，希望是凉的，思念是凉的，回忆是凉的。

贰

我把冷了半个秋天的东西拿到太阳底下晒，想取些暖和。秋天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晾干东西。

曾经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穿黑色的衣服，然后在阳光下长时间站立，让黑色吸收所有的光直触及身体的细胞，让沉积的黑暗无处遁形。在壁橱的底部，我发现了一张我刚开始上学时和兄弟姐妹合影的照片。

浅额头，短发，牛仔裤，白色棉背心。背面用墨水仔细地写着：2001年9月30日，毛茛下。我怀疑9、3和0是不祥的数字，而且组合变得非常奇怪。纠缠不休，生生世世都与我相连，可有一天我和她感冒了，就在这黑暗中飘走了，无处可去。人生只有有限的岁月，我们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只会被偶尔的回忆所刺穿。

我们童年的家。我们怀着珍贵的几乎无法挽回的纯真和热情，珍藏着照片中空灵的微笑，然后我们离开了，坚定得仿佛我们从未有过家。我有它和一张我兄弟姐妹的合影。

2004年9月28日，中秋佳节。不同的数字就像两把刀一样清晰。我又听到了那个遥远的声音：青春是美好的，也是残酷的。今年九月可能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个九月。

他们如此恩慈地走过我的一生，我能记得和记住的只是一薄薄的电影。我看着它，似乎听到了画面中故意的笑声。笑声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大漩涡，把我拖进了空旷的岁月里，当一条湍急的河流，一片大海，一片深蓝……

这种笑声很可能是我做白日梦的源泉，因为它对我来说听起来很陌生，陌生又荒凉。感觉自己就像荒野中的野草，枯燥无比。我身上的洞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填补它。在这个填充中，我向他的无私低头，让我在潮水涌来时感到完美无瑕。

我热爱它，热爱生活中的一切——生活、爱情、心跳般的思想和欲望，工作、奋斗、欢笑、泪水，还有睡眠、呼吸、画面、歌声……

所以看着运动就有欲望一起流汗，看孩子透明的哭笑和莫名的感动，看四季更替和荒废，看一棵树变绿变黄……《独在西楼》和《我》也喜欢听摇滚版的轻歌，比如《甜蜜蜜》。

摇滚有一个其他音乐无法替代的特点：它可以表现出各种难以言喻的柔情，赤裸，所有的寂寞都在喧嚣中明白，没有爱与被爱的罪在喧嚣中我觉得我过着踏实的生活。

我要所有的喧嚣淹没我，淹没我，让我在人群中微笑，或者在沙漠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