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故事原创】玲珑

文/未语轻弦

图/网易云音乐

歌曲/CRITTY 《玲珑》

【弦·音·故事原创】玲珑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戏台上，又一出《牡丹亭》正在上演。

戏台下，零星坐着十来个观众。其间一位老者，背靠着檀香椅，双目微垂。椅边木几上，一盏清茶正冒着热气，木几的侧面斜靠着一支拐杖，拐杖手握处，一枚用红绳悬挂着的白玉骰子格外醒目。

“好！”

在一片喝彩声中，老者并没有抬头，似是沉浸在无边的思绪之中。

记忆如流水般涌入。眼前的戏台仿佛重叠了几十年光阴，回到了故事的最初。

那一年——

青衫少年学成归国。恰逢老太爷大寿，请来知名戏班于家中连唱三天。那时候，临时隔出来的兰苑，每天都有少年少女咿咿呀呀的吊嗓声。

少年偶然路过，兰苑里正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

温婉中带点哀怨的声音，像有某种魔力。隔着重重花枝，少年只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婀娜身影。身段纤细的少女一抬头，一转眸，犹带着杜丽娘的欲诉还羞，在刹那间撞进了少年心里，一呆就是半个世纪。

又一年——

“玉儿，这是？怎么偏偏送我一个骰子，难道你想嫁个赌鬼不成？”

“呸，亏你还是文化人，竟连这个也不知道？亏我还翻了半天戏文。哼，不理你了，反正爱要不要。不要就还我呗。”

“要，怎么不要，管它什么呢，玉儿送的，我都要，你可不许耍赖！”少年紧紧护住手里小小的白玉骰子，夸张的动作仿佛有人想要抢了去。

“那个，我的玉儿最好了。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被老爷子给送去国外念书了，要说洋文我还知道几个，这个还真为难。”

“算了算了，好好收着，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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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今年老爷子发话了，我还得在国外呆一年。不过你放心，老爷子答应我了，说我年纪也到了，等我学成回来就娶你。”

“真的？太好了。不对，谁说要嫁你了。”

初春的季节，乍暖还寒。娇小的身影小跑到堤岸，抬手折下一枝新柳。

“这个给你。书上说，柳，即是留。知道留不住你人，那就把心留下好了。一年，就一年而已，没关系，我等你。”

“嗯，等我，一定要等我哦，等我回来就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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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儿啊，回不去了，不回去了。日本人打过来了，现在整个中国都在打仗，到处烧杀抢掠，那叫一个惨呐！你爷爷被活活吓死，家里没了主心骨，我和你娘不得已变卖了家产，好不容易才托关系上了渡轮……”

“什么？那戏班呢？上次来家唱戏的戏班呢？玉儿呢？他们有没有逃出来？”

“你说春雪堂啊，现在兵荒马乱的，逃难还来不及，谁去打听无关之人的消息。不过，春雪堂倒也是能叫得出名号的戏班子，大概，应该还在给日本人唱戏吧。”

“无关之人？玉儿才不是！不，这不是真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她！至少，我要找到她。一定！”

“一个戏子，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疯了！你去，我沈家几代单传，你今日敢跨出这道门，我和你娘就死在你面前！”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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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叠的时光里，一幕幕画面闪过，就像一出出戏曲。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知！我的玉儿啊，我知道，我知道了。可是你啊，你又身在何处？”

“老先生？沈老先生？”

老者恍然。

“戏唱完了？”

“是的，唱完了。”

“哦，完了啊。走吧，我也该走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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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构思的时间不长，写着写着，自己竟然沉浸到了整个故事的情绪里。脑海里那些爱恨情仇，怎么都挥之不去。小儿女的情感，大致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