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461：志·祭祀（四）
志·祭祀（四）
汉明帝俭葬
26年正月，刘秀在洛阳建立高庙，每年四季举行大合祭，以汉高祖刘邦为太祖，汉文帝为太宗，汉武帝为世宗，一切按照原来的惯例。其余四帝的祭祀，春天在正月，夏天在四月，秋天在七月，冬天在十月以及腊祭，一年共五次祭祀。27年正月，刘秀在洛阳建立亲庙，祭祀自己的父亲南顿君刘钦以上直到舂陵节侯刘买。这时贼寇还没有平定，国家的主要精力在于四方征伐，所以祭祀礼仪没有确定。
到了43年，天下四方的盗贼全部征讨平定，国家军事行动基本平息，于是五官中郎将张纯和太仆朱浮奏报建议说：“礼是作为别人儿子中所有事情的本源，这就要降低对自己私亲的孝敬。礼的制定实施，不授给礼和自己得到礼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应当去掉现在的四座亲庙。孝宣皇帝以孙子的身份继承帝位，所以在奉明为自己的父亲建立庙宇，叫做皇考庙，只由群臣侍奉祭祀。希望把这个问题交给有关部门，商议先帝四庙中谁应当代替现在的高、曾、祖、祢四座亲庙，以及建立皇考庙的事情。”刘秀把这件事情交给公卿、博士、议郎商议。
大司徒戴涉等人建议说：“应当尊奉代替四座亲庙的帝王宗庙，建立孝平皇帝、孝哀皇帝、孝成皇帝、孝元皇帝，代替现在的亲庙。兄弟以下的神主，要派有关官员祭祀。应当为南顿君立皇考庙，祭祀南顿君直到舂陵节侯，由群臣侍奉祭祀。”
当时的讨论到底有没有异议，史料没有记载。刘秀批准了戴涉等人的建议，下诏令说道：“因为建设宗庙的地点没有确定，可以暂时在高庙合祭祖先神主。孝成皇帝、孝哀皇帝和孝平皇帝的神主暂时在长安原高庙中祭祀。南阳舂陵节侯的宗室暂且每年按时在以前陵园的宗庙祭祀各自祖先神主。陵寝宗庙离太守官署距离较远的，由所在地的县令、县长代行太守的职事陪祭。由于孝宣皇帝有功德，给他上尊号称为中宗。”
于是洛阳的高庙四时追加祭祀汉宣帝、汉元帝等，一共五位皇帝。那里的西庙祭祀汉成帝、汉哀帝、汉平帝三位神主，四时在在原高庙中祭祀。东庙由京兆尹侍奉祭祀，衣冠车服按照太常祭祀皇帝陵庙的礼仪。南顿君以上直到舂陵节侯，都迁徙到皇室陵园庙宇中祭祀。南顿君的庙宇叫做皇考庙，臣鹿都尉刘回的庙宇叫做皇祖考庙，郁林太守刘外的庙宇叫做皇曾祖考庙，舂陵节侯刘买的庙宇叫做皇高祖考庙，都由在所郡县侍奉祭祀。
50年，刘秀下诏书询问张纯，天子宗庙的禘祭和祫祭不施行有几年。张纯奏报说：“按照礼仪，三年一次祫祭（合祭），五年一次禘祭（祖庙合祭）。毁掉庙宇的神主，其神位陈列在太祖庙宇中；没有毁掉庙宇的神主，全都升迁到太祖庙中合祭；五年再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祀。旧的礼仪制度规定，三年三次祫祭，毁年庙宇的神主在高庙中合祭，宗庙尚存的神主不参加合祭。5年，开始举行禘祭。父辈位于始祖的左方，叫做‘昭’，面向南；儿子位于始祖的右方，叫做‘穆’，面向北。父子不并列排坐，孙子的神主随从在祖父一边。禘祭之所以叫做细察，就是仔细审辨明晣昭穆制度，明确宗族内部的长幼尊卑意义。因为夏季四月阳气在上，阴气在下，所以这时举行禘祭，正好应和分别长幼尊卑的意义。祫祭在冬季十月举行，这时五谷已经成熟，所以亲人们的神主合聚在一起，享受祭祀时供奉的祭品。先祖宗庙未定的，暂且实行合祭。现在应该根据季节决定举行禘祭和祫祭。”这些话记载在《张纯列传》中。刘秀认为重新建立庙宇非常困难，就把合祭高庙作为常礼进行。
随后每隔三年举行冬祫，每隔五年举行夏禘，只是陈列祭祀毁掉庙宇的神主罢了，叫做“殷祭”。太祖神主面向东，汉惠帝、汉文帝、汉武帝、汉元帝的神主叫做‘昭’；汉景帝、汉宣帝的神主叫做‘穆’。汉惠帝、汉景帝、汉昭帝三位皇帝的神主不在殷祭时不祭祀。刘秀去世后，汉明帝继位。由于刘秀拨乱反正实现中兴，汉明帝为他重新建立宗庙，尊号叫做世祖庙。因为汉元帝的神主相对刘秀的神主是穆，所以汉元帝虽然不是刘秀同一宗支祖先，但他的宗庙也没有毁掉。后来便成为常制。
汉明帝在临终前留下遗诏，遵奉节俭不让另外建设寝庙，只是把自己的神位藏在世祖庙中的更衣室中。汉章继位后，不敢违背遗诏，只对更衣室另作区别，奉上尊号叫做显宗庙，用四时祭祀间隙到更衣室另外祭祀，四时则在世祖庙中合祭。这些事情记载在《章帝纪》中。
汉章帝在临去世前，留下遗诏不要另外建设寝庙，其庙宇就像汉明帝一样。汉和帝继位后不敢违背，上尊号叫做肃宗。后来的皇帝遵奉长辈做法，把神位藏在世祖庙中。神主积累太多了无法区别，所以后来的显宗只是汉明帝陵寝称号。永元年间，汉和帝追尊母亲梁贵人叫做恭怀皇后，陵园叫做西陵。以窦太后配享汉章帝神位，以窦太后配享汉章帝神位，另外在陵寝祭祀恭怀皇后的神主。汉和帝去世后，上尊号叫做穆宗。汉殇帝只活三百多天就死掉了，邓太后临朝摄政，她认为汉殇帝还只是个婴孩，所以没有列在宗庙中，只在陵寝祭祀他的神主罢了。汉安帝以清河孝王儿子的身份继皇帝位，121年追尊他的祖母宋贵人为敬隐后，陵墓叫做敬北陵。也是在陵寝祭祀神主，太常奉行祭祀按照汉和帝母亲恭怀皇后西陵的祭祀礼仪。汉和帝追尊父亲清河孝王刘庆为孝德皇，母亲叫做孝德后，清河国继位的诸侯王敬奉祭祀罢了。汉安帝因听信谗言，杀害大臣，废掉皇太子，等到去世后，没有大臣奏请给他上宗庙的尊号。后来因为从建武年间以来的皇帝没有毁掉宗庙的，所以就按惯例祭祀汉安帝的神主，根据他的陵号称他为恭宗。
汉顺帝继位后，追尊他的母亲叫做恭愍后，陵墓叫做恭北陵。在陵寝祭祀她的神主，祭祀和汉安帝祖母宋贵人的敬北陵相同。汉顺帝去世后，上尊号叫做敬宗。汉冲帝和汉质帝都是年幼去世，梁太后临朝摄政，按照对汉殇帝的惯例，在陵寝祭祀他们的神主。凡是祭祀宗庙结束后，由三公分别去祭祀他们的神主。
汉桓帝以河间孝王刘开的孙子蠡吾侯的身份继皇帝位，他也追尊自己的祖先，由河间王国敬奉祭祀。记载这些事的文字在《章和八王列传》里。汉桓帝去世后，上尊号叫做威宗，他没有后嗣。汉灵帝以河间孝王曾孙解犊亭侯的身份继皇帝位，也追尊自己的祖先。这些事情都记载在《章和八王传》中。汉灵帝时期，京都洛阳四季祭祀的有：高庙五位皇帝的神主，世祖庙七位皇帝的神主，三位少帝的陵寝，追尊的恭怀皇后、敬隐后和恭愍后的三陵，使用的祭牲共计十八份太牢，都有辅助祭品。原高庙供奉的汉成帝、汉哀帝、汉平帝三位神主的宗庙毁掉后，也只在举行盛大祭典之年敬奉祭祀。
汉灵帝去世后，汉献帝继位。初平年间，相国董卓和左中郎将蔡邕等人认为，汉和帝以下的皇帝，没有特殊功德，过失和差错却不少，不应当在宗庙享受祭祀，以及其他不应尊崇却被追尊的三位皇后，他们的神主都奏请后毁掉。四时祭祀的，只有高庙的高祖太宗和世宗，以及近帝世祖等四人，共计七位皇帝。
祭祀改革
黄其军
作于2023年9月13日（古历癸卯年七月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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