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埙
埙曲(xūn qǔ ),在我国古代的吹奏乐器中,埙是最古老的一种,其主要发展阶段在商周,故其音色明显带有商周时代所特有的精神气质:古朴、浑厚、低沉、沧桑、神秘、哀婉,所以埙特别擅长抒发哀怨之情和制造肃穆、旷古、凄厉的特殊效果,一直以来被视为一种特色乐器。到了现代,在演奏家和制作师的共同努力下,埙的表现力不断增强,埙乐也不断丰富,因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对埙产生兴趣。用那带着泥土芳香的埙奏出大地的吟唱、天籁的绝响,更能表现人们追求远离尘嚣、至纯至美的精神境界。
主要的埙曲有:《楚歌》、《妆台秋思》、 《风竹》、《敖包祭》、《伤别离》、《幽谷》、《杏花天影》、《问天》(张维良. 新音乐系列个人专辑 . 埙的世界)、《刘宽忍笛埙独奏辑》、《苏武牧羊》、《阳关三叠》、《唐乐》、《风》、《悲风》、《哀郢》、《追梦》等。
下面是《全唐文》里一篇专门写埙的文章——
《埙赋》[唐]郑希稷
至哉!埙之自然,以雅不潜,居中不偏。故质厚之德,圣人贵焉。於是挫烦淫,戒浮薄。徵甄人之事,业暴公之作。在钧成性,其由橐籥。随时自得于规矩,任素靡劳於丹雘。乃知瓦合,成亦天纵。既敷有以通无,遂因无以有用。广纔连寸,长匪盈把。虚中而厚外,圆上而锐下。器是自周,声无旁假。为形也则小,取类也则大。感和平之气,积满於中。见理化之音,激扬於外。迩而不逼,远而不背。观其正五声,调六律,刚柔必中,清浊靡失。将金石以同功,岂笙竽而取匹?及夫和乐既翕,燕婉相亲。命蒙瞍鸠乐人,应仲氏之篪,自谐琴瑟;亲伊耆之鼓,无相夺伦。嗟乎!濮上更奏,桑间迭起,大希之声,见遗裏耳。则知行于时、入于俗,曾不知折杨之曲。物不贵,人不知,岂大雅守道之无为?夫高则不偶,绝则不和。是以桓子怠朝而文侯恐卧,岂虚然也!为政者建宗,立乐者存旨,化人成俗,何莫由此。知音必有孚以盈之,是以不徒忘味而已。
《埙赋》译文
高尚啊!埙之声音纯洁自然有如天籁。音韵高雅而非深不可测,居中而不偏不倚。其宽厚之品格,为古代厚德之人所珍视。埙的制作虽不繁杂琐细,却不能浮浅敷衍,要寻专门的人来做。在旋转的陶轮上成其形,任其素面,不涂朱丹,鼓动风箱(以火炼之),随时而自成。成与不成,皆是偶然,任由天意。(埙之为器),有与无相通,因无而有用。 宽不过一、二寸,长不过手掌大,虚中厚外,锐上圆下。乐器本身自完整,出音也不需要借助他物。体积虽小,类别却大(八音之土,唯有埙)。(吹奏时)运平和之气灌入其中,奏出理化之音,传达于外。近闻声音不大,远听反而清晰。观其正五声,调六律,刚柔适中,清浊分明,似钟磬之妙,非笙竽所能匹敌。埙乐表达了弟兄和睦、夫妻恩爱,其乐融融的场景。把蒙瞍和乐工集合起来(另译:让蒙瞍把乐工集中起来),埙与篪同奏,如琴与瑟一般和谐;埙与大鼓相配合,互不夺色,相得益彰。
唉!桑间濮上之流行音乐不绝于耳,而这纯洁的天籁之音却被人们遗忘在乡间。人们只知道当下流行的通俗乐,却不懂高雅的音乐。只因为事物的普通人们便不去重视,这哪里符合圣贤之人所崇尚的“无为”的信条呢?
常言道:曲高和寡。正因为此,季桓子受齐女乐而荒疏朝政,魏文侯一听雅乐就要打瞌睡,也不是虚言哪!无论是从政还是从事音乐艺术,其目的归根结底都是教化人民,规范风俗。而要真正懂音乐,一定内心充满真诚才可以,不仅仅是“不知肉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