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醒着吗？想去散个步吗？”

弗兰克问薇薇安。

不守贞洁的女人和不够勇敢的男人，没有身体接触的爱情，聊着天，趁其他人熟睡的时候，慢慢走在纽约深夜的街道上。

01.“他们说，做一个淑女”

二千多年前，先哲苏格拉底提出了命题：“认识你自己。”

古希腊人把它刻在德尔斐神庙的门柱上，作为神谕。

认识你自己，说起来简单，对女人却太不容易。

《欲望都市》米兰达的扮演者辛西娅·尼克松与《 Girls Girls Girls》杂志合作的短片《他们说，当一个淑女吧！》，有这样一段歌词：

“他们说，做一个淑女吧。

你的裙子太短，衬衫太低；不要露出太多皮肤，留下一些想象的东西；

别做妖女，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男人有需求。

性感点，性感点；别这么挑衅，这是你自找的。

穿黑色的，穿高跟鞋，你穿得太正式了，你穿得太低调了。

你看起来像放纵自己，不要太胖，不要太瘦，

吃好，减肥，别吃那么多，不吃碳水化合物，不吃甜点。节食吧。

上帝，你看起来像个骷髅，你为什么不直接吃？

你看起来很糟糕，男人喜欢骨头上有肉的女人，

做一个零号，做一个双零，什么都不是。”

你太努力了，你看起来有点过头了，男人不喜欢太努力的女孩。

看上去年轻，年老是丑陋的，男人不喜欢丑陋。”

他们说，拯救自己，保持纯洁。

不要这么情绪化，不要哭，不要大喊大叫，不要发誓，要忍受痛苦，不要抱怨。

叠好他的衣服，做好他的晚餐，让他们开心；那是女人的工作。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给他孩子。你不想要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改变想法的。

别被强奸，别喝太多。不要一个人走，不要出门太晚，

晚上不要出去，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要说是，不要说不是，做一个他们说的淑女。”

在这样的规训下，一个女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找到自己？

02.“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团火焰，危险又炫目。一些人熄灭它，一些人忽略它，而她们将其视作灯塔。”

伊丽莎白·吉尔伯特的《女孩之城》给出了答案。

它的原型诺玛·阿米戈，曾是曼哈顿的舞女，终身未婚未育，被作者伊丽莎白·吉尔伯特认为是她见过的“最光彩照人、最有魅力的耄耋老人”。

90岁的时候，有人问她：“为什么你一直不想结婚？”

她说：“我度过了精彩的一生。你不会想要60年都跟同一个男的发生关系……”

这不仅是女性成长的小说，也是写给女孩的成人礼，是可以借鉴穿衣、时尚的风格宝典。

比如：“如果你穿了太多时下流行风格的衣服，它们会让你显得很焦虑。巴黎是很好，但我们不能为了赶巴黎的时髦而去赶巴黎的时髦。”

书中还借艾德娜之口描述了不一样的香奈儿女士：“可可·香奈儿是个难以捉摸的女人，她天资聪颖，志向远大，很狡猾，很勤奋，但没人爱她。跟墨索里尼或希特勒比起来，我更怕统治世界的是她。不，我不是在开玩笑—她算是人中极品了。当她开始管你叫朋友的时候，你就危险了。但她比我描述的有趣多了……”

它真的很美，很自由，像一颗三毛笔下美丽的橄榄树。

03.“对待青春这种无可替代的宝物只有一种是合理的，那就是荒废掉它。”

1940年的纽约，是百老汇废墟中流动着盛宴，舞女高抬的腿，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令无数人向往。

19岁的富家少女薇薇安，被瓦萨学院退学，去投奔在纽约经营莉莉剧院的姑姑佩格。

在简陋的老式剧院里，她做衣服的天赋得到了发挥，认识了一群影响她一生的女人：梦想用美貌征服世界的舞女西莉亚，严肃古板的奥莉芙，二手服装店古怪少女玛乔丽。

在她们的影响下，她经历了从身体到思想的解放，把第一次“划”给了无趣的兽医，游荡在酒吧和很多男人上床。

剧院经营不善，几欲倒闭，幸好艾德娜带着老公出现了。

她虏获了每一个人的心，就连佩格长期在好莱坞浪荡的丈夫比利都专程回来，为她量身打造了新戏《女孩之城》。

另一边，薇薇安和小鲜肉安东尼谈起了恋爱。

因为被人挑唆，误以为艾德娜勾引安东尼，她醉酒后和西莉亚跟艾德娜老公上了船。

这事被狗仔队拍了下来，一片哗然。

艾德娜像没事人一样照常演出，完毕后跟薇薇安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趣的人，但是我错了。我是一个有趣的人。你姑姑佩格是一个有趣的人。奥利芙是一个有趣的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想知道现在你要做些什么，才能不继续当某种类型的人——而是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吗？ 那我就告诉你，你什么都做不了，不论你这一生多么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得有意义，你都不会成功的。你永远都会一事无成，薇薇安。你永远成不了哪怕有一丝一毫重要性的人物。”

字字诛心。

薇薇安伤心至极：“在过去一天半的时间内，我喝醉过，滚过床单，被恐吓过，被贬低过，被抛弃过，被责骂过。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的男朋友，我的圈子，我那份有趣的工作，我的自尊和纽约。我刚刚被艾德娜，这个我热爱并且仰慕的女人告知，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永远都会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04.“我的一辈子，跟他一起看了最多的日落。”

她闯的大祸，惊动了在部队当兵的优等生哥哥。

回家的路上，哥哥骂她：“杂种，让家族蒙羞。”

哥哥的“司机”也跟着说她是“肮脏的小*子”。

这让她感到了奇耻大辱。

回家后，她接受了父亲安排的相亲对象，但因为她告诉对方自己不是处女，对方解除了婚约。

哥哥牺牲后，她再次回到纽约。

姑姑佩格帮造船厂的工人排戏，她帮忙打理服装，同时和单身妈妈玛乔丽合开了婚纱店。

在一次演出中，她遇到了当年骂她的“司机”，他是哥哥的战友弗兰克，他说他一直想找她，想向她道歉。

弗兰克经历过二战，一半身体被三度烧伤，幸存下来后被军事法庭指控是懦夫，身体和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无法忍受别人接近和触碰。

但他和薇薇安产生了柏拉图式的爱情：“这样的爱是一口很深的井，有着陡峭的井壁，一旦你坠入进去，你就完了——你会永远爱那个人的。”

弗兰克去世后，薇薇安告诉他女儿：“我和你父亲从未拥抱过，我们从未接过吻，我们从未上过床，不过，他是有史以来我唯一全心全意，真心爱过的男人，而他也爱我，我们没有提过这件事，因为我们不用提，我们两个都对彼此心知肚明。”

爱情就是这样，不管你有多少缺点，但我还是爱你。

就像毛姆在《面纱》里说的那样：“我知道你愚蠢、轻浮、没有头脑，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的目标和理想既庸俗又普通，但是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二流货色，但是我爱你。”

05.“你不需要成为一个好女孩就可以成为一个好人”

这本书的作者吉尔伯特，从小被父母灌输“我的生活是我的，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的观念，结过两次婚，离过两次，和最好的女性朋友成为伴侣，又在她去世后结交了新男友，活得疯狂、热烈，随意。

她谈到《女孩之城》创作的初衷及契机说：“我一直渴望写一部小说，描写那些生活没有被*欲摧毁的滥交女孩，西方文学经典中很难找到这样的一本书。通常女性会遭受到惩罚，总是有女孩和女人因为敢于体验*欲而被毁灭的故事……但没有我们的欲望，就没有完全的自我。”

她说：“*爱常常是作弊的行为——它抄近道直达亲密关系。它略过了解一个人的内心，仅仅只了解了那个人的肉体。”

就像美国公共广播电台的评论那样：“吉尔伯特从不厌倦告诉我们：激情是生活的本质所在，不是钱，不是达尔文式的生存斗争，当然也不是你与生俱来的家庭——激情是我们存在的理由。”

薇薇安一生都拒绝成为主流社会认可的“好女孩”。

她成长、蜕变、撕裂、重生，可以放纵享受欲望，又可以理智地性爱分离，可以犯错，也敢于承担后果，完美回击了“通往女人心里的路是*道”这句话。

她不是玛丽苏，没有开挂或逆袭，叛逆女孩没有回归家庭，单亲妈妈玛乔丽抚养的软弱少年，谢绝了成功的机会。

美艳舞女西莉亚没有一夜成名，沦落成了推销地板蜡的妇女。

莉莉剧院拆了，奥莉芙改行了，浪荡子早逝了，优等生牺牲了。

她不是香奈儿，她没有功成名就，没有凭借美貌和家世攀附到好亲事。

未婚夫抛弃她，父母疏远她，她孑然一身，但她认识了自己。

新娘们披上了她做的婚纱，弗兰克爱她，男人们仰慕她的风华。

她有朋友，事业，金钱，打破了世俗的定义。

她潇洒度日，在红尘里打滚出了阅历、幸福和价值。

06.世界不是直来直往的

她让我明白，人生最重要的是诚实面对自己，你不是必须要做“好女孩”，人云亦云去生活：“世界不是直来直往的。长大的时候，你以为事情会按照某种方式进行。你以为有规矩可循。你以为事情一定是什么样子的。你想要直来直往地生活。但世界才不在乎你的规矩，或你的信仰呢。世界不是直来直往的，薇薇安。永远都不会是。我们的规矩一文不值。有时候，世界不过就是发生在你身上了而已，我就是这么想的。人只能尽全力，往前走。”

想认识自己，首先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其次要有让自己快乐的能力，然后要有爱自己和爱别人的能力，允许自己犯错，有阴暗面的存在，坦诚拥抱自己。

坏的人生，是沉溺在阴暗面中，任它淹没你。

好的人生，是接受阴暗面，解决它，同时让你其他面充满快乐。

作为女人，你可以选择和薇薇安一样开放、自信，也可以选择做老派女性，选择没有对错之分。

只要你勇于承担代价，让时间变成财富，能阅读，倾听，思考，表达，就能认识自己，调试好自己与世界的关系。

所以，生活很难，你千万别太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