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
窗格上划走一片叶子,临窗坐的她睡的很轻,睫毛长长的,他想,她的眼睛一点很漂亮吧,眼睛里也许住了许多遥远的梦。
“嘿”
有人拍了他一下。
“走吧,放学了”
他看见他把书包挎在肩上,却不记得这是哪一天了。
“你怎么了?”他又拍了他一下“发什么呆?”
“嗯”他笑了笑,可为什么要笑?他把桌子上的铅笔,也许连同那张画纸,一起放进了书包里。可?可书包呢?他不记得了,放在哪了?
“喂,又发什么呆,书包收拾好了还不走?”
他看了他一眼,可哪有什么书包,他站起来,准备要走了,可脚却一软,倒在地上。
“你今天怎么了?”他问他,把手伸了过去。
“没什么”他尴尬的笑笑。
“那我去楼下等你”
手不能动了,他看了一眼窗户外面,可为什么要看窗户外面呢?他不明白。“呼——,今天是怎么了?”他长出一口气。
课上了一天了,没有老师来,教室里也空荡荡的,走廊却像以往一样吵闹。
夕阳很美,模糊记得有什么东西挂在脸上,他鼻子一酸,一颗泪掉到下来,时间像是电影的慢镜头,挂到空气中的尘埃里。
她还没醒,他觉得她仿佛是睡了整整一天吧。
她?
她又是谁?
天色渐渐暗了,四下里只听见墙上的秒针在走,一下、两下、三下……
黑板上还写着一些公式定理,很清楚,他看见了,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将公式写到黑板上,粉笔成灰,簌簌落在讲台上。月亮进来了,没有声音了,甚至秒针都不走了。她还在睡,似乎做不完这个梦一样。
他看见她把头发披在肩上,枕着右边的胳膊,月光流到她脸上,很美。
要不要把她叫醒?天已经黑了。
他发现手臂和腿能动了,于是他走过去。
“嘿”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嘿,你醒醒”他俯下身,声音很温柔,像风一样,温柔入耳,不对?他的眼睛又流下眼泪,可为什么?
她缓缓把头从胳膊上抬起来。
他发现桌子椅子,还有黑板,在眼睛里快速逃离。
她揉了揉眼。
他发现腿脚在眼里变得模糊不清了。
他把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另一只手只想摸摸她的脸。可为什么?
他的手指变得轻盈了,离她的肌肤也只差一厘米了。
差了一毫米——
她睁开了眼睛。
和他想的一样,她的眼睛很漂亮。
天已经亮了,床头的闹钟却还没响。
奇怪,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但没有人会知道,窗棂又滑走了一片叶子,很轻——
后记:
我躲了孟婆的汤匙,隔着一个世界,云烟成雨,却还是想见你。可能我不记得你,但记得我爱你。
——2018.12.20
北巷九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