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房 (一)

        晚上八点多钟肖静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忽然听见微弱的敲门声。她走近猫眼一看，发现昨天来看房子的那个矮胖男人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她连忙开了门。

      “您好！进来吧！”肖静微笑着对门外的男人说。“哦，好的，好的……”男人一边应着一边往里走，象上次一样又迅速脱掉了他脚上的皮鞋，穿着袜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胖白胖笑咪咪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年约两岁的小孩儿。那女人进门后也像男人一样急忙脱鞋，肖静连忙制止她。“嫂子，别脱了，就这样进来吧！这几天没拖地，家里脏着呢！王师傅，您也把鞋穿上，免得把袜子踩脏了。”

        “那怎么行，你看家里这么干净，等会被我们踩脏了你难得打扫卫生，美云，你还是把鞋脱掉吧！”男人执拗着，女人不顾制止迅速蹬掉了脚上的鞋子，抱着孩子走进了客厅，肖静只好笑了笑，随了他们的意。

          “美云，你看他们家客厅里的这台柜机，这可是今年才买的新空调呢！”男人用手轻抚着柜机望向女人，脸上堆满了笑。“如果我们买了房子这可是白送的呢！”他被笑容挤得咪成了缝的眼睛里写满了美滋滋的神情。女人也笑咪咪地微张着嘴，抱着孩子向空调前凑了两步，只是笑只是笑并没说什么话。

        男人又指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看！这电视多好！这也是送的！还有这沙发、茶几、餐桌……”男人边向女人介绍着边兴奋地快步走向餐厅，女人急忙跟了过去。男人完全沉浸在对未来憧憬的幸福中，反客为主了。他推开餐厅与阳台间的玻璃隔门，指着阳台上的塌塌米向女人卖弄:“美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女人依旧只是笑并未回答。“这个可是塌塌米！你不知道塌塌米吧？上次在电视里看的那种，就是日本人坐上面喝荼的那种你还记得吗？而且，你看，这下面还可以放好多东西呢！”男人掀起塌塌米的盖板向女人演示着，女人望着男人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拜，似乎在说:天哪！你怎么什么都懂得！

        肖静站在一旁，似乎成了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