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树

2022.12.22  拍摄

昨天，赫然发现小区东门五棵二十多年树龄的葱郁杨树，只剩下贴近地面的略显荒芜的树桩，不禁黯然。

今天再次路过，树根已无踪迹，修整过的土地上，已种上了青草。

不过短短两天，在这里生长了二十多年的树，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忙从手机照片里翻找它们曾经的身影，3334张照片，266个视频，来回翻找，一无所获。

它们居然也从我的手机照片里集体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向喜欢树木，东门侧的这五棵杨树，我曾无数次拍下它们的春夏秋冬，雨雪风霜，怎么会一张照片都没有了呢？

我看着手机里保存的众多的树木照片，陷入了沉思。

这些别人拍摄的树，或珍稀，或遥远，或高大，或坚强，有的美轮美奂，有的气宇轩昂，在我的手机里生根发芽，枝叶扶疏。

而我亲手拍下杨树，应是为了不占用手机内存，在一轮轮的删减中直至删除殆尽了。

它们不美吗？月上树梢时，大雪纷飞中，哪一张不曾令我心生欢喜？

可还是最先被舍弃了。

也许潜意识里，觉得它们会一直一直都在，永远都在，无需刻意保存和珍惜。

也许认为，身边无风景，那些不曾亲眼目睹的，被无数遍精修美颜的，甚至虚幻的树，才是诗和远方。

今天见证了杨树彻底地消失，才明白真实的可贵。那些被删除的，何止是这五棵树的照片呢，还有当时当下的心境和触动吧。

谁说拥有就不会失去呢？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孩子，对完全属于自己的玩具那么漫不经心，可当玩具真的消失了，又各种心有不甘。

于是疯狂地翻找微信、抖音、头条、简书，所有曾留下足迹的平台，寻觅五棵杨树的身影。

感谢简书，在去年12月的一篇更文中，留下了一张小区东门杨树的照片。

瓦蓝瓦蓝的天空，被光秃秃的树枝分割成无数图案。疏密有致的枝桠间，悬着一个孤零零的鸟巢，冬日的清冷、萧瑟、安静，溢满图片……

看到这张照片，我想起了那天应该是个节气，出门扫街的我心绪平和，步履轻盈地走在冬日午后的暖阳中……

这或许是二十年的一个缩影？无论如何，都已经证明了它们曾经存在过。

真实地存在过。

只有真实，才能牵扯真实的悲欢和记忆。

那些不曾亲历的美图，犹如隔着屏幕的触摸，没有柔软直抵指尖。

珍惜身边的点点滴滴吧，有时候，永远并不远……

砍伐后的树根 新种上的青草 2022.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