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的诅咒（十五）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后来呢?”老包追问。“后来娶了杨老师，徐祖辉总算消停了。” “找到合适的了?”“啥合适?杨老师根本不想嫁。”“那咋结的婚?”“女方那边也是七大姑八大姨齐上阵逼嫁，媒婆跟他俩说先假结婚让双方父母满意…你说好笑不好笑，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想嫁居然成了！还有了小孩。”

        “徐大是省油的灯么?抱不上孙子能饶了他俩。”老蒙评论，“没见过那么唠叨的爷们，跟谢广坤有一比，昨末在湖边抱着孙子跟铜锁拉，铜锁打从摆脱了潘贵枝那倒霉娘们，日子舒坦了有空就去钓鱼。”“徐祖辉还有没有别的不顺心?比如事业方面?”“徐祖辉初中毕业，青海有个体校来招生，他考上了，徐大也没让去。”

        “听说箫玉仙遇人不淑，跟前夫离了，徐祖辉到县城办事都在她那儿过夜。”小舅子专门发掘小道消息。“还藕断丝连?”李会计惊讶，“反正杨老师也不管，徐祖辉倒挺自由。”

        “老张和老邢有没有过情感不顺?”“我们这代人当年饭都吃不饱，哪有闲心想那个?再年轻点的，老张他们琢磨的是咋混成公家人儿，端上铁饭碗，也就村里年轻的看了些不三不四的电视剧瞎想！”老蒙感叹。“牛季宾年轻时候挺风流，寻花问柳的。”小舅子又爆料。

      “他那叫挫折?那货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村里长得俊的大闺女小媳妇都想着法儿勾搭过，他把别人挫折了还差不多。” “听说为作风不好还游过街。”李会计接茬。“老赵当村长那会儿，偷东西的、超生交不起罚款的，越级上仿的、造瑶生事的…统统拉大会上示众，高音喇叭成天广播…整人手腕一套一套的，老郝因为酒后泄密，都被撵回家种地了，牛季宾能逃过去?”

      “游街示众苇法吧?”老包皱眉。“这地方村管就是法，况且好多人支持杀鸡儆猴。牛季宾那两年可是丢人现眼、臭名远扬，回去被他老子绑树上揍…” “那他怎么发起来的?”“那小子虽然花花，倒有些本事，家里看他在村里待不下去了，给他在临村钢窗厂找了个焊工活，干了两年他撂挑子，非要下海经商，恰好牛村长上任，一把借给他30万，那小子有了本钱北上广到处跑，几年下来成了暴发户！”

        “牛村长也真敢借，30万可不是小数，还是从村里小金库拨的款。”李会计透露。“牛季宾赚的钱来路正当吗?” “村里农产品外销都得托他的关系，谁敢怀疑钱的来路！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两年抖起来了，村干布都奉承着。倒是他爹忘不了当年那茬丑事，金山银山也不要他的。”老蒙吸了口旱烟，“饶是牛老头规矩大，也管不了老幺，这两年只跟着牛叔宝住。牛季宾大部分时间在外边，听说在县城买了别墅，偷着娶了个狐狸精…”

        “人家那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小舅子从中打岔，“那个二奶去年带个男孩回来过，我在湖边见着了，水蛇腰，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说是来旅游，他老婆都不知道。” “咋不知道，她知道了有啥法?没文化没本事，怕捅破窗户纸男人跟她离婚。”老蒙瞅了眼儿子，“哄好公婆，花着牛季宾的钱，自己不用干活，串串门子赶赶集，乐得清心，反正老公公在狐狸精也不敢上门。”

      “郝大风喜欢看电影?”罗维拍了两张手机照凑过去问。“老郝当年管电影队。”“做过剪辑?” “老郝是管人的，活都别人干，牛叔宝老爹放露天电影！”

      外间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老侯，莫乱翻腾！借的钥匙，丢了物件说不清楚。”几人从里间出来，侯德喜正在扒拉东西。“我没拿啥，想找把螺丝刀子用，家具坏了。”他扯开褡裢，除了那袋谷子倒没别的东西。

        “老邢这抽屉都没上锁，螺丝刀子好几把…”老蒙拣了一柄给侯德喜，又给他拿了包钉子，“够了吧?别再乱翻了。”邢天禄的工位有些凌乱，桌面上积了薄薄一层浮灰，桌下堆满杂物：扳手、油壶、雨靴…倒下的是一扇卸下来的纱窗。

        张诚钢那边倒收拾得整齐干净，水壶、万用表、电工手套…摆得有条不紊，桌上也放了台旧电脑，键盘盖着纸壳，文件筐里排满电工技术和电脑维修方面的书，还有几张光盘。邢天禄的桌面上除一个搪瓷杯和两本《船舶重工》外别无他物。

      “老张当年可不容易，跑了一百多里到县城建筑工地打工挣学费，求技校收下他，跟人家说不要文凭，就想学门手艺。”老蒙拉了把椅子坐下，“现在村里年轻的可没他能吃苦…这两年总算扬眉吐气，俩娃也争气，儿子去年考上电子科技大学了。”“他会电脑维修?”罗维抽出光盘翻看。“嗯，村委会电脑坏了都找他，他还资助侄子开了个网吧，老张在技术方面特别钻研，村里四个电工，他的活儿最让人放心…”

      “其它人呢?我看郝大风也用电脑。”“好大吹也就会玩玩游戏，徐祖辉和杨义大概懂点儿，年轻的对那感兴趣。” “邢天禄不会?”包东升点燃一支烟。“老邢说他只跟铁家伙打交道，电脑那种精细玩意儿鼓捣不来。”“咱们去看看水塔吧！”吕振邦有点不耐烦了。

        从办公室出来，罗维拉住李会计，指着树篱前的木料问：“那些木头做什么用的?”“去年年底做计划，老张建议把牲口棚子的茅草顶换了，搭木架装太阳能感光板，把这片空地用起来。”“太阳能发电?”“嗯，配太阳能蓄电池，水塔顶上十年前就装了感光板。” “我说呢！在湖岛看着棚顶黑乎乎的，还以为刷了防水涂料。”罗维若有所悟。

        “这里面还有摄像头！”大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是02年创科技新村和太阳能感光板一起装的。”“顶上都有啥要紧物件?”“主要是水箱、蓄电池、水质分析仪和两台加药循环泵。”会记解说，“可惜没有上面的钥匙，参观不了。”

      “摄像头谁管?”老包问。“电工负责！”“顶上好高，搬东西上去挺费劲吧?” 大头仰望盘梯。“老邢装了套滑轮铰链，可以把物料吊上去。” “那两名学生失踪后，搜查队找过这里面吗?”罗维终于言归正传。“找过，村里、县里两拨人都搜过。”“水箱顶上呢?”“也查了，徐祖辉和杨义陪着爬上去的。”会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