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红包

在那个入不敷出的年代
父亲给我们几个兄弟姐妹
每人发过贰圆的红包
我们如珍宝般收藏着
一如童年八月十五中秋节
母亲将一个月饼分成八块
我们每人分享着爱的份量

小时候的春节父母带着我们
骑单车去探望外婆姑妈家
父亲载着猪肉米粽之类的礼品
母亲用单车载着小弟小妹
学会骑车没多久的我载着二弟
一路上连车带人摔倒了好几次
几公里的沙路走走又停停
父亲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

亲戚朋友团聚一场其乐融融
回来时领到亲戚的许多红包
有伍角的、更多的是壹圆的
外公外婆发的红包是伍圆的
大姑妈给的大红包是拾圆的

离家多年后的春节年初一
我给父母各发了个大红包
父母舒展着皱纹微开眼笑
时隔二十多年再见到大姑妈
年老的她笑容依然亲切如故
我奉上童年里数倍的大红包
可惜再也见不到外公外婆了
他们早已循入那个隔世时空

苦尽甘来的日子来得太短暂
病魔缠上了六十多岁的父亲
还没领到多少儿女馈赠的红包
父亲就仓促地走完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