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动起来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第90期“路”主题文活动。

文字，有一种魔力，不能独立美，总是勾三牵四，顺着一个线头，找到许多让人不可不见的美。

读过了桐华的小说《长相思》，文字就在纸张上面，一动不动，可总是心绪难平，静不下来。突然想起李白的《长相思》，一首诗歌。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萋萋簟色寒。孤灯不眠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长相思》乐府旧题，南朝萧统、陈后主等均有诗作，多抒写离别相思之情。

李白的这首，也不例外。诗歌开头就点题，引出下句，一种叫纺织娘的虫子鸣叫，秋天了，草色凄黄，竹席也有凉意。五感中的视觉和听觉都有了，怎么样呢？“孤灯不眠”，望月长叹，睡不着呀，为什么睡不着？美人，思美人。这里的美人，有人说也可了解为君王，君王的青睐。这里就和开头对上了，思念之人，在长安。下面就是思念之情之难、之艰，之忠，上有长天，下有渌水，魂飞梦绕，关山重重，最后叹息，“长相思，摧心肝。”

这首诗里面，着重有感于这两句，“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游渌水之波澜。”

在这里，不仅仅讲了悠远缥缈，无边无际的青天，也不仅仅讲了波涛翻滚，幽碧之渌水，它还抒发了诗人有上九重天，下万丈深渊的探索的苦苦寻觅的追求。这是李白版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同的是，屈原上下求索的是哲学家的方向，是为人类、为大众的“道”和“理”的探究，而李白的上下、天地的求索，是诗人式的，艺术和浪漫的求索。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青冥”在古文中本来就是长天的意思，写了青冥又写长天，似乎有些重复。可是，人家用了“之”，青冥之长天，感受更长远、更空旷的天空。渌水之波澜，有没有一种我自汹涌，我自磅礴之气势？江、海自然有波涛，当然渌水也会有。不过，如果只说上有青冥，下有渌水，或者说上有长天，下有波澜，似乎意蕴减了大半，而且更加显得呆板，缺少灵动。灵魂就在加了“之”后，不得不摇头晃脑，有了让人吟唱的律动感。唱必手舞足蹈，舞剑斗酒，与天比高，与风较急，与花斗艳，更加李白式。让诗歌动起来，这就是李白作诗之路异于常人的瑰丽奇巧之处。

类似的，李白擅长的诗句还有“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昨日，已经是弃我去的，今日烦扰也是乱我心的，作者偏偏写“昨日之日”，“今日之日”，写出来看似重复了，读起来，除了朗朗上口外，更频添了动感，似乎看到一个狂放的书生挥剑断水，誓去烦恼流水中。只是，昨日去，今日进，日复一日，去者无情留不住，来者怯怯莫能辞。怎不让人愁？

中国人，喜欢把人们行动和思想的途径称之为“路”。我从小说《长相思》，沿着心灵的悸动，寻到诗歌《长相思》，又在这里领略了诗人李白遣词用字中的意蕴。让诗歌动起来，是李白诗歌之路上的一大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