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与少年（二）

1

数学课上，黑板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圆，里面乱七八糟画着几根错综复杂的线，讲堂上，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儿正讲的唾沫星子四溅。

少年慵懒的趴在桌子上，手里拿根笔在一张纸上乱画着什么，不时得挠挠头，继而迅疾的再纸上写下几笔。

“下面抽查一下，看看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老师讲完了课，准备测验了，他打开面前的花名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冒出一句，“莫一米，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代课的老师不知道我们的少年，也就是莫一米同学数学是出了名的差，以前的老师都不会叫他上黑板板演题的。

莫一米正专注于自己的创作，根本就没听见老师点他的名，他已经习惯了被遗忘。

老头儿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莫一米呢？”

旁边的同学捅捅他，示意老师叫他，莫一米这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刚准备起身时，老头儿已经来到了他跟前。莫一米狂乱的抓起书桌上的作品准备收起来，不想老头儿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眯着眼睛读了起来：

    我想我是一只孤独的行者

    行走在孤寂的边缘

    就像那圆边际的切线

    一直伸向无边的远方

老头儿怪异的读引来了同学的阵阵笑声。本来就慌乱的莫一米这下涨红了脸。

“诗写的不错啊，圆和他的切线还是相接的嘛，再说圆有很多条切线的，不会孤单的呀！我这老头儿读不懂你们年轻人。”老头儿半调侃的语气又引来了同学的阵阵的笑声。

“不过这是节数学课吧？写诗是不是可以放在语文课上呢？”老头儿说着拍了拍莫一米的肩膀，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捏了一把，“努力吧，没准能成个诗人呢！”

老头儿转身上了讲台，接着测验，就像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想说什么的其他同学也就闭了嘴安静下来做数学题。

莫一米疼得呲牙咧嘴，奇怪的是并不觉得丢人，他在心里感激老头儿用睿智的语言维护他年少的尊严。

他开始喜欢上了这老头儿。

2

经这么一闹，他爱写诗的小爱好就传开了。巧的是，经常不进他书房的老爸，有天竟鬼使神差的偷袭了他的小窝，诗作被老爸包抄一空。

“我说你这成绩怎么成这样呢，一天不干正事，就写这破玩意呢？”老爸把一叠诗稿扔到他面前，“指着这个你就能上高中吗？”

莫一米一言不发，他烦透了老爸的这种腔调，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考试考试，就知道考试！”

“你小子嘟囔什么呢？”老爸火又窜了上来，“不上学，不考试，你干嘛去？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个诗人啊？”

“怎么不能啊，我们老师都夸我写的好呢！”莫一米终于忍不住顶起了嘴。

“胆大了你，敢顶嘴了！”老爸显然么想到一向乖巧的儿子会顶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都给我扔了去，好好考高中才是正道。”老爸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对儿子动手，但是口气里满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虽然刚才顶了爸爸，但是老爸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莫一米捡起散落了一地的诗稿，强忍着快要流出的眼泪，奔回自己的房间。

他将那些心血压在了书柜的最底层.“诗人梦，别白日做梦了！”他喃喃自语。

3

一张纸片自诗稿中飘落，是那张名片。“不是被我扔掉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莫一米颇感蹊跷，猛然想起魔鬼的话，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捡起纸片，上面的字映入眼帘：灵魂乐园。

“灵魂乐园”稍一迟疑，他还是默默将这四个字念了三遍，他记得魔鬼的话。

“小伙子，我就知道我们会再见面的，怎么，想通了？”魔未到，声先来，旋即一个黑影出现在莫一米的眼前。

“我就是想知道你真的能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吗？”莫一米心里一直在打鼓，他只是想试试的，没想到魔鬼真的出现了。

“那当然，我魔鬼一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黑影打起了保票。

“可是，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你凭什么帮我呢？”

“你小娃娃还是挺聪明的嘛！”黑影向少年竖了竖拇指，“你只需要把一样东西寄放在我那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什么东西？”莫一米这回真来了兴趣。

“灵魂！”黑影一字一顿的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莫一米陷入了沉思，对于这两字字，他了解的太少太少。

“给你时间考虑哦！”

魔鬼一折身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