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二）小说

艾尼瓦尔提着褡哈，搂着帕塔木罕，一起走进了肉孜.阿坂特的羊房子……

炉塘里的炭火，正在“哔哔剥剥”作响，炭火把原本乌黑的房子，涂上了一层神秘的暗红色，那是柴禾和火焰交集时的杰作！

艾尼瓦尔把装钱的褡哈，丢到了铺在地上的那张劣质的羊毛毡上。急不可待地，从后面抱住了帕塔木罕，他把脸贴在了帕塔木罕的背部。急切地说：“让我要了你吧，要了你……”

艾尼瓦尔边说，边就去扯帕塔木罕的裙子。而帕塔木罕，只是一个劲地扭动着身体，貌似在挣扎抵抗，而脸上却布满了兴奋的红晕，在火光的映照下，展现出了一个女人的妖艳、妩媚和风情万种……

就这样，他们一个真心要扯裙子，一个貌似在护着自己的裙子不让扯。结果就双双滚落到了那张窄窄的羊毛毡上。而且，一不小心，还碰翻了肉孜早先替他们斟满的，两茶缸放了斯里兰卡方糖的奶茶......

“啊，啊......”帕塔木罕突然尖声叫着，“艾尼，艾尼宝贝，你已经弄到我的身体里去了，好疼，好疼……”

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帕塔木罕，在艾尼瓦尔的身体下，只是扭动了几下，就不再动弹，她像是一匹被驯服了的野马，开始有节律地，发出一阵阵，唱歌一样的呻吟声……

门外的阵阵寒风，毫无顾忌地钻了进来，和羊房子里由炭火构筑起来的热浪，互相博奕着。寒风的肆虐，终于完败给了碳火的热浪。所以，艾尼瓦尔完全没有那种「风吹背后凉」的感觉，他只感到他在帕塔木罕的身上，尽情地挥洒着。就像骑着一匹骏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

一阵激情过后，艾尼瓦尔叹息一声，从帕塔木罕的身上滑落下来，他仰天躺在羊毛毡上。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而此刻的帕塔木罕，却「突」地坐了起来，她捂着脸开始抽泣。

“呜，呜呜……”帕搭木罕呜咽着，伸手拉过裙子护住了她那雪白的胸脯，她没有去顾及她的，仍然裸露着的大腿和那滚圆的臀部。

“不哭，不哭，我的心肝！”艾尼瓦尔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撮木哈烟，他借着炉塘里碳火的光亮，卷起莫哈烟来。

“你看，你看！艾尼……”帕塔木罕指着羊毛毡上刚刚留下的一小块血迹。“我，我没有骗你吧！我是说，对于我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我会对你负责的，明天我就娶你回家.....”艾尼瓦尔朝帕塔木罕手指的地方，瞥了一眼说。

“别逗我啦！你现在都犯了两宗罪了。你盗了银行的金库，又杀了肉孜.阿坂特。接下来，你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像一个正常人似地居家过日子呢！你是注定将四处流浪，漂泊一生……”

“我当然知道，知道你看见了 肉孜.阿坂特是怎么死的。可是，谁让他动了我的褡哈呢……”艾尼瓦尔说着，用卷好的莫哈烟，戳了一下炉塘里的火炭，趁着莫哈烟头上沾上的火星还未脱落，猛吸了几口，完成了莫哈烟的点火。

于是，屋子里又多了一种气息，一种伊犂莫哈烟燃烧时特有的香味。

艾尼瓦尔吐了一口烟圈：“宝贝，我已经考虑过了！我们只能一起去巴基斯坦，转道阿富汗，随后去土耳其！我在那里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叫库尔班.买买提。我们一起去投靠他……”

“可是，可是我不能随你一起去，我离不开我那年迈的父亲……”

帕塔木罕说的全是实话，她有一个患有白内障而失明多年的父亲，父女相依为命，帕塔木罕依靠卖唱，既养活了自己，也使得盲眼的父亲有了依靠。这会儿，她的父亲兴许正在倚门等待，等待他的唯一的女儿帕塔木罕归来。

“那，那怎么办呢？”艾尼瓦尔真实地感到了压力。

“你一个人去躲避吧！我会等你回来。”帕塔木罕边说，边穿上了衣服。

“这可能吗？我这一去，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艾尼瓦尔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莫名的伤感。“要么留下，要么和你，和你一起亡命天涯！”艾尼瓦尔说着，拼命地吸了口莫合烟。重新把帕塔木罕搂进怀里……

天亮时分，艾尼瓦尔已经为自己套好了一辆驴车，那是那个，死去的肉孜. 阿坂特留下来的，唯一值钱的东西。艾尼瓦尔把那匹伊犁马，留给了帕塔木罕。

“警察很快就会发现，死去的肉孜.阿坂特的尸体，”艾尼瓦尔说，“你就骑着马儿回到你父亲那里去。如果警察找到你，你可以说我用伊犁马换了你的贞操！记住了，宝贝。”

帕塔木罕没有想象的那样眼泪婆娑，她只是默默地为艾尼瓦尔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帽子。“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回来。我也会去找你的，如果有一天我那可怜的达堂不在了……”帕塔木罕说完，翻身上了马，望了望那条来时的土路，用脚后跟磕了一下马的肚子……

艾尼瓦尔并没有按照他对帕塔木罕说的，翻越去巴基斯坦的冰达坂。虽然，他最后不得不登上几乎让他丧命的，雪山凯尔达峰！

一个星期后，艾尼瓦尔进入了西藏和印度接壤的瓜肯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