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文 | 彼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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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连绵细雨，天空的阴晴不定，空气中总会参杂着潮湿与阴沉的味道。我推开门，依靠一旁，偶然中看见微弱的阳光被雨水散射开来，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微光。

四下除了哗啦啦的雨水声，什么都听不清楚。我闭上眼睛，内心平静的如一面镜子，波澜不惊。

心静如水，方能参透万物。

仿佛听见远处夹杂着泥水的脚步声，时而匆忙，时而悠然；院子里的一棵海棠树上有一颗果子熟透了，红彤彤的模样像极了依依不舍的情爱。突然，摇摇欲坠的果子从树枝上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溅射出零零散散的小水花儿，清脆的水滴声犹如宛转悠扬的琴音。

来不及等待，我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突然闯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里，舍不得离开。

在我的内心深处，一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吟唱，心中的琴弦被无意拨动，犹如水面上荡漾出的粼粼波纹。那似乎是房檐中的某个角落发出的声响，似乎有几只小鸟在瓦舍下休憩。它们就站在那里，偶尔轻声低吟，并抖落着羽毛上的雨水。它们等待着也期盼着，晴空万里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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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段往事。

十年前我与父母还是居住在老房子中生活，泥土参杂着稻草包裹住房子的最外层。那时候的生活得简单，但是家里人都很开心、满足。

夏天的白日总是来得很快，父亲早早地叫醒了我，说有小燕子在家里的房梁上筑了鸟巢。我听到后惊喜万分，于是迫不及待地跑到房梁下，站在鸟巢的正下方观望着，目不转睛地盯在那儿。我想爬上梯子去看看鸟巢是什么样子，又想看鸟巢里住着几只燕子。我央求父亲答应我的请求，可是父亲说鸟儿也有它们的生活，我们需要尊重它们的隐私。于是我没有将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只是固执地每天爬起床头，将门开得很早，又把门守到很晚。

后来听父亲对我讲它们已经有了小宝宝，所以它们的父母就需要不断地觅食来喂养幼鸟。从那以后，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在门槛旁放一张小板凳，坐在那里看着两只小燕子在门口飞来飞去。

夏日的雨水很大，记得那时父亲还没下班，我便与母亲急匆匆地往家赶，并与我说：

“下雨了，它们都等着回家呢！”

很快，我与母亲赶回家。母亲打开锁头，推开门，便看见两只小燕子顶着雨水从我头顶飞过，稳稳地站在屋内的房檐上。它们与我的距离不过是我举起手臂的高度，但是那一次，我没有冲动去触摸它们的羽毛。

母亲一句话，仿佛在我心中点亮了一盏烛光，虽然微弱，但很温暖。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家的温柔，那些不需要物质的填塞，就可以简单地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回来了，回去了，孩子们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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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知在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中出现，并推开了我的心门。在我爬起床，仰望星空时感动的瞬间，总会想起一位慈祥的老人给予我的温柔。带着这份温柔，伴随着我的童年一起成长。

小时候我很少回家，家里人都很忙，没有时间接送我上下学，更没有时间打点我的饮食起居。尽管如此，我依旧有过一段执拗的回忆，一个人背着小书包头也不回地往家跑，即使在雨季来临，雨水末过了我的膝盖。现在回想起来，尽是满满的感动。

表弟那时候总是拽着我往他家跑。每次跑到门口，姥姥都会将我俩身上的雨衣脱下来。待我们都擦干了身子，便一溜烟地往屋跑去。

做好了作业，我便坐在窗台上观望远处。敞开的玻璃窗在雨水中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尽管是如此的微弱。顺着窗台，我看见雨水将玻璃覆盖，模糊的视线在我眼前时隐时现。我总会坐在那里，期待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相信奇迹出现的那一刻。但每次结局都不是我所期盼的，可是我仍旧不放弃，就像种在墙外的一排排向日葵，在雨天中等待着阳光的沐浴。

忘记在姥姥家住过的日子里有过多少无声的委屈与期盼。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孩子，多么渴望得到家人的关注与关怀。

不知有多少个像这样的夏天，也不知那个地方留下多少次我徘徊的身影。同样是雨季，姥姥那双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脑袋说：

“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这句话多少是我感动的契机。有些事情不去说，就永远不会懂得。就像有些人明白生活中的坎坷，但无人诉说的无奈总会在孤单岁月中渐渐累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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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多年，以至现在，这句话无形中为我筑建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逃避现实的枷锁，我便可以跑来这里，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一个像家一样温暖的港湾。

如今我站在门口，纷乱的思绪迎上心头，久久不肯消散。我想，是经历过跌跌撞撞的小帆船，相信世界上会有一处属于它的港湾。哪怕是我趴在窗边凝视远方，连绵的雨水从我的眼前滴落，总会在内心种下一份悸动的种子，等待它的开花，结果。

依旧是下着雨，空气仍是湿漉漉的，我仍旧站在门口等待着父母下班回家的那一幕欢喜。厨房的饭锅盖上冒着米饭的香气，煮好的菜肴在文火中孕育。这一切，都是我所期待的家的温馨与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