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尚在,暮云那边
【文】青悠殢雪
天光尚在天光尚在,我想在孤独的海岛上游荡一会儿,到处走走看看,抬眼看飞鸟看蓝天,侧耳听风声,安静观海葵,我不会一个人走向海水,因为我还没有感受到热望的滋味。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静待家中,心中也不是滋味。
我总担心夜晚会蘸着眼泪入睡,梦中会有谁的名字,任我的思绪飘飞。是谁在我的梦里飞,是谁在心空中徘徊,又是谁不怕煎熬的累。“春朝秋夜思君甚,愁见绣屏孤枕”,微风起,散落一地花香,于是,我寻着花的香气披衣前往。
“穿漏深竹光,冷翠引孤往”,心中有事,不复冷静,何不出去看看,或许能拂去一身燥气。清光幽幽,几朵穿月云,朦胧在高空,屋后的矮山中“木兰花在,山僧试问,知为谁开”,缓缓踱着步,毫无目的,随便走走,看中天之月,随着更深露重,终将月落日出,“翡翠屏深月落,漏依依,说尽人间天上,两心知”。
青月光落如雪,记起旧时,淡淡几许忧伤,“岸花飞送客,樯燕语留人”,彼时我立于船头挥手离别,泪眼迷蒙,却无法道出一句留恋的话语,转身拭去泪两行,努力挤出一张笑脸,大声喊道以后我们还会再相见的,珍重。
世事总不会按照心意行事,终是一别万不会再相见。“高峰梦醒云起,是瘦吟、窗底忆君时”,常常夜不能寐时分,那些尘封的记忆便会不经意泛起,轻轻拉扯起了点点,蔓延成一片遗憾的怅惘。
“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经年奔波,心已沧桑,山月笑我不够坚强,林间微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要拂去我的悲廖,我对它们笑笑,安慰到这些小情绪无碍,我寻着石阶继续前往,往何处亦不打紧。
一生之中有太多次的挥手离别,有些人来来去去,总是太过无能为力,不能挽留下来任何人,无论是春日里“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还是秋冬里白皑皑一曲离别意,个人的情谊显得苍白而无力,有些话语不便再说出口,只能存心底。
习惯了离别,习惯了失去,习惯了情意的来又去,终将习惯了只有自己。影子有时候也会消失在黑夜里,或许只有自己不会消失,除非肉体消散在天堂地狱里。此时月已藏在了重云身后,似乎不想在看见我这孤寂的可怜人,也罢,该是回去了,深秋的夜里,飒飒的落叶声让人徒生了太过浓烈的愁绪。
有些人不必拥有,有些事不必强求,有些泪不用明目张胆地流,可以寻一隅安静地感受。脚下碎叶的声音在寂静的空山中,惊动了道旁树枝上栖息的小鸟,不时地扑簌簌着翅膀飞到隔壁的一棵树上,继续休息,偶尔发出一声鸣叫,似乎在表达对于我的惊扰极度不满的情绪。
回到小区,守门的大爷温和地与我打招呼,轻声道,回来了,嗯。简短的对话每日里习以为常,一份淡淡的温暖在人心之间传递。生活,淡然,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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