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原风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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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庭3岁起，爸妈接受上班的钢厂安排，把金庭送到规定的幼儿园进行学前教育。

送金庭上幼儿园，一直以来是家里人的艰巨任务。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远远望见幼儿园红红的屋顶，金庭就会又哭又闹、拒不上学。

金庭小时候是外婆来带着上幼儿园的。他上过两所幼儿园，一所是外公外婆上班的工厂办的，在这个幼儿园，金庭度过了大约上小学前的最后一年时光。

另一所是金庭爸妈上班的江山钢厂办的，从3岁呆到5岁，江山幼儿园给他的记忆，除了严格的作息时间外，就是爸妈给老师不停道歉的身影。每次放学，金庭爸妈总要迟到晚来接他。

“你们每天都来得这么晚，我们老师说等你们来接我就像守活菩萨一样。”金庭模仿着老师的动作，一言一行惟妙惟肖，常常惹得邻居大人们狂笑。

外婆每次带金庭上幼儿园，都会设法不让他看见幼儿园的红顶房子。然后径直走到幼儿园大门口。

“帅帅，莫哭了嘛。你在幼儿园和同学们耍，下午我来接你。现在你是男子汉哦，将来要当解放军，解放军哭吗？”外婆安慰着金庭。

“不哭了，我要当解放军！”金庭收住哭腔，比照外婆先前教的动作一边行军礼，一边大步走进幼儿园的门。

后来瘫痪卧床的外婆会一直回忆起金庭当年的往事，讲讲金庭，讲讲金庭的外公、金庭的母亲以及金庭的小姨。

金庭母亲出生没多久，金庭外公因为工作调动，被迫与外婆分别去了江城。每月逢周末，金庭的外公下班就会前往码头，乘坐前往津口的轮船回家，同自己妻子女儿团聚。然后在周末又乘船返回江城。

返城上班始终是件困难事，才几岁的小女儿总是哭闹着不愿意爸爸走。

金庭的外婆每次都会在外公出发前哄睡小女儿，但是只要临近外公出发，用不了多久小女儿总会醒来，哭着喊着要爸爸。

看着渐行渐远的轮船，小女儿哭声越来越大。外婆心里的委屈和怒火翻腾，哄了好久，小女儿的哭声依旧没有停止。一种酸楚说不出来，却充溢了全身。

与年轻的丈夫隔着遥远的水路，每个月只能见一面，好好的家庭就硬是这样被迫拆散。多年后，外公外婆每次提到这个，心里还是难受。

后来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找了多少负责人，外公外婆希望能把两人工作地安排近一些，但始终无果。

“君在长江头，妾在长江尾。终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文笔上浪漫的诗句，在现实中显得苍白可笑。

“哪个龟儿子想要过这种操蛋日子！”金庭外婆一边忍受着这种分居的日子抱怨着，一边又继续想尽办法要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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