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派学人的真气”所想到的
偶然翻出这篇写于2012.8.17的读书笔记,时隔六年之久,今天读来内心仍有感触。略作修改,作为今天的日更文章——
今天,读了游宇明的《老派学人的真气》文章,深受启发,感慨多多。
文里讲到著名散文家朱自清先生曾经做过清华大学图书馆馆长,在辞去图书馆馆长职务准备办理移交时,特地将一个不称职的馆员辞退。
有人觉得纳闷,都要走的人了,干嘛做这种得罪人的事?
朱自清说:“我不能把确实无法胜任图书馆工作的人留给继任的图书馆馆长,让我充好人而继任馆长当恶人。”
你看,这就是责任感使然!
再讲另一个故事:
闻一多先生也是不会“来事”、不懂得“做人”的人。
在汪修荣先生的《民国教授往事》文中讲了这样一件事情:西南联大教授刘文典有吸鸦片的陋习。当时,距昆明千里之遥的磨黑有个叫张孟希的富豪,想从昆明请一位著名的大学教授去磨黑,为其母亲写墓志铭,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托人找到刘文典,表示除供给刘文典鸦片、承担刘文典一家三口的生活费之外,刘文典回昆明时再送五十两“云土”为谢。在战争年代,这个条件相当优厚,刘文典自然高高兴兴地接受了邀请。
没想到,刘文典回到昆明后,虽然学校聘任委员会同意聘任刘文典,中文系代主任闻一多却拒不发给其聘书。闻一多认为,刘文典去磨黑的行为不能为人师表。刘文典不服气,给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写信申诉,但闻一多不肯通融。刘文典在此事上确实授人以柄,梅贻琦也爱莫能助。刘文典找到闻一多,两人大吵了一架。不得已,刘文典只好离开西南联大,去了云南大学执教。
发生在两个老文人身上的这两个真实的故事,让我感慨、感动的不仅仅是两位文人坚守原则和尽职尽责的问题。更为敬佩如俩老一样的文人,虽为官却无文人之柔弱、无文人之迂腐,而是牢牢握住手中那一点点并不大的权力,却敢于大刀阔斧的割掉“累赘”和“毒瘤”,为后任清除工作上的隐患,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开除一个不称职的职工或不聘任一位不能为人师表的教授,表面上看似小事,操作起来也很简单的事情,在当代却是众多为官之人的难题。
当代人大多会怎么样做?估计十有八九的人会这样: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反正我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当一辈子的官,何况都马上要离任了,干嘛去干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情?
虽然说儒家文化看重的是宽以待人,但如果把一个不能胜任、甚至不合格的人用自己的权力让他继续留任,其实,危害的不仅仅是这个工作、这个事业,连这个人也给“害”了。
为什么这样说呢?试想,一个不能胜任的人能够在那个岗位上获得成就感、获得工作的快乐感吗?那个对岗位有隐患的人如果给了他那个岗位的职权,也就相当于给了一个“毒瘤”成长的温床,终有一日,“毒瘤”发作,事业、人生都将毁于一旦啊。
所以,为官一任,真的应该有老派学人的真气。所谓的真气,我以为其实就是我们经常提及的正气。只有正气所达之处,“毒瘤”才会被清除,邪气才会被压制、阳光才会被普照。前一任有了正气,尽了责任,后任才会少一点曲折,多一些成功的机会。
“新官要理旧账”是对现任岗位责任人的要求,而“在其位谋其政”却是每一个岗位上的人都应尽的职责。
这也是良心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