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老院里的那棵苹果树(二)

打苹果，是我家的一件大事。

待到星期天，全家总动员，开始打苹果。这时的果子，有青，有黄，也有中间带红的。父亲拿一带绳子的篮子，爬到树上，用手把那些果子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然后放到篮子里，待摘满一篮子后，用绳子将篮子放到地面，我和母亲将篮子提回去，将苹果放在缸里。就这样，父亲在树枝上小心地挪移着位置，母亲总是提醒他注意脚下，不要到枝头，还说有些树枝已被虫蛀，更要小心。这时候，我总是仰着头，看着父亲的身影在枝叶之间移动，担心不已。

对于那些长在更远枝头的苹果，手是够不着的，这时需要借助自制的工具。这个工具其实就是在长长的竹竿顶头安一个铁丝做的钩。父亲站在地上或在树上，然后对准那些高处的苹果，用那个钩子一夹，再一扭，将苹果带叶子取下来。

那些长在最高处的苹果，根本没有办法完好地摘下来。这时，只能用最"残忍"的办法，拿一长棍子打这些果子，好让它们落下来。我和哥哥在下面撑一张床单，让那些果子落在床单上，这样就可以最大化地保护它们。看苹果“扑通扑通”落在床单上又弹起，就像顽皮的孩子在跳蹦蹦床，有趣极了！有些时候，苹果还会砸在我的头上，当然也有一些会掉在地上。那些被打下的或是落在地上苹果，身上受了伤，保存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得把它们另外保存。这些苹果，也是最先被吃掉的。

这个时候，奶奶总要站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要么指着这个枝头说两句，要么移动小脚，颤颤巍巍地来到苹果掉落的地方，拾起那些摔烂的苹果，嘴里说着：“多好的苹果，可惜了，可惜了！”然后，充满爱怜地将它们带回堂屋。

待到苹果被收入缸里，这时候满屋果香，整个家都会浸泡在香甜里，连梦也都会是香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