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恋人（8）
《幻想恋人》8
8. 重建的信任
我不懂，为何你宁可相信别人虚伪的赞赏，却独独不相信我的诚恳，是我做错了什么么？其实我们都不傻，我们只是选择信任和原谅。精明这样的字眼，从来都不适合爱情。
这一天，顾程像往常一样与季子川语音完，刚想下线，突然收到季子川发来的消息。
“程程，我能和你视频么？我很想你。想看看你。”
顾程犹豫了。虽然两年的时光逐渐加深着两人的感情，温情脉脉。但是面对季子川，顾程是一点都不想冒险。她很想把第一次真实面对季子川的机会留到它们在现实中见面的时候。那时如果再出什么预料不到的意外，她也没有遗憾了。
但是视频和语音是不一样的。太不一样了。能看到对方的表情，动作，说话的方式，做事的习惯等等。如果发生在现实中，两人一旦第一次见面不中意，有太多的办法可以补救：一次游园，一场电影，一顿饭，或是一件礼物，都有挽回的余地。但是如果在视频中，双方的美好形象崩塌了，那是无药可救，而且很有可能两人从此陌路。
网恋本来就是这样唯美而残酷的。
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性，在对待她和季子川的感情上，顾程一点也不想冒这样的险。
“程程，可以么？我真的很想念你，我想看看你，能看看你的笑容，我就知足了。”季子川央求她。
季子川的央求，让顾程忍不下心拒绝他。
顾程的样貌其实还不错的，虽不是那种惊艳的美人，但她也有标致的五官和出尘的气质。不过她并不是特别的上相。上相是一件尴尬的事情，脸要绝对的小。顾程记得，高中班里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去了电台工作。最后没有做成主播，她说是因为她自己的脸不够小，在镜头里不好看。
顾程也有类似的问题。她的真人要远比视频里好看的多，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这么说。可现在，季子川就是想在视频里看到她，怎么办呢。
季子川之前唱歌的视频，她见过很多。很不巧，季子川就是她羡慕的那种脸庞骨架很小，特别上相的人。虽然他平时比较喜欢美食，脸显得比较圆润，但是在镜头里依然没有违和感。他虽然是单眼皮，但是很有神，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弯的，可爱而亲切。他特有的东南亚肤色让他看起来很健康，也很有特色。如果季子川再瘦一点，他会非常非常帅气。就像顾程说的。季子川的一切都非常适合舞台和镜头。
她不忍心拒绝季子川。最终还是答应跟季子川视频了，花了一个多钟头洗澡，梳妆后才面对了视频里的季子川。只可惜......
也许是上天故意开了一个玩笑以考验他们的感情。
就在季子川和顾程将要视频的前一个钟头，季子川接到了校园歌手大赛比赛负责人的电话。电话里他得知，他们团队里的一名歌手由于被外校的选手诬陷在初赛中假唱，从而被恶意的取消了参赛资格。而那位被取消了参赛资格的选手去外校讨说法时，与对方发生了争执，动手打了人。现在校外的团队要求赛方负责人取消包括季子川在内团队所有参赛选手的比赛资格。
季子川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作为队长，他不能容许校外的人欺负他的队友和朋友。他需要想个办法不仅还他的队友一个清白，并为整个团队争取回参赛资格。这并不好解决，该从何开始呢？他眉头紧锁。但是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他和顾程的视频。
毕竟了这么久了，他是第一次有机会见见顾程。这件事太过复杂，他也不想顾程为他担忧。这次他并没有太多时间能给顾程。他只想好好的看看她，然后他必须要忙着去处理唱歌比赛的危机。再晚，怕是全队的资格真的会被取消。
顾程坐在了电脑前，和季子川视频。视频里的季子川并没有什么不好，跟他发来的那些唱歌表演的视频里的一样。只是，今晚的气氛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严肃的让人不舒服。
顾程并不知季子川团队出事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季子川看上去并没有很惊喜，相反他看起似乎很冷漠，似乎有点不耐烦，跟他在舞台上温暖而亲切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这样的反差当即就让顾程的心凉了半截，而那天的视频，季子川也没有跟她聊很多话，就匆匆结束了视频。顾程想是不是自己哪里让他不喜欢了。
顾程讨厌这样不明不白，找不到缘由的失误。她不知道季子川那样焦躁而冷漠的目光从何而来，寒冷的目光刺的她心痛。她甚至开始怀疑，季子川之前对她的温柔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她只是自以为很懂季子川，而在季子川的眼里她根本没那么重要。也许她只是他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寂寞时的一种消遣......而视频里的她并没有达到他的期待，他就变的不耐烦了。
亦或是，季子川真的变了......
顾程记得挂掉视频后，季子川发来一条信息。
“其实你也挺可爱的。”
好勉强的一句话。是不是很像在商场买衣服时，第一眼没有看中。走了一圈发现没有更好的，回头来安慰自己，其实那件衣服也还行吧......
大概对季子川来说，她可能也不过是那件可以“将就”着穿的衣服吧。顾程没有回复。她只觉得跟季子川视频后，自尊像是被划了一刀。满是血痕，心很痛，痛的她想哭。她忘了那天躲在屏幕后，自己究竟流了多少眼泪。
哭够了，她两眼无神，呆呆的盯着屏幕，轻轻的对自己说：季子川，我很爱你，我可以仰望你，也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但是我绝对不能做你的“将就”……
此后的两天，季子川没有收到顾程的任何信息。他不知道视频之后，顾程怎么了。他不明白他的程程怎么就一下子就消失了。
第三天，季子川看到顾程的头像亮着。很开心，刚想发消息问问她这两天到底怎么了。刚敲了一个字母，突然收到顾程的信息。
"子川，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们的事。两年了，也许我们以为很懂彼此。你可曾想过，或许我们之前的感情，只是依赖和感激。“
季子川看到这句话，惊慌失措。他不安的问：
“程程，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你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我们好好说行吗？你这样我很难过。”
“子川，我很好。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一开始，我就是把自己当成姐姐来照顾你的。那时我就想着有一天你可以自己成长了，不在需要我的时候，我就送你离开。现在你已经成长的这么优秀了。看到你表演的视频，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为你着迷。我很替你开心。我想你该回到现实的世界好好的恋爱了。”
季子川看到顾程这条没来由的信息。又生气又痛心。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他离开她么？她不是答应会见面？不是答应过未来会在一起么？那么多的承诺都不作数了么？
“程程，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说过我们会见面，会在一起么？你的承诺呢？”
季子川心痛的质问她。
“承诺这东西，有时本来就是会输给时间的。子川，见面的承诺我会遵守的，只不过是以姐姐的身份......”
季子川不知道，好好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他脑子里很乱，比赛的事还没有解决，顾程也不知何故突然对他冷漠。他觉得自己疲倦的没有任何力气和她争吵。他并不知道顾程因为视频的事受了刺激。他以为，顾程是因为他比赛视频里的女粉丝吃醋。
亦或者，季子川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顾程的心里从来就没那么重要。她反复的说自己把他当弟弟照顾，有没有可能是真的。而后来承诺见面以及在一起只是因为季子川告白后为了不让他难堪的缓兵之计？现在她厌了他了？
毕竟“玩过家家”对女人来说，再容易不过了，那是她们的天性不是么？
程程，你知道，如果你想走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你真的不应该折磨我。我情愿你好好告诉我，季子川对自己说。
只可惜在网络的世界里是看不见眼泪的。顾程和季子川看不见彼此的眼泪，他们都为了保护自己的自尊，不约而同的选择相信，对方也许只是想玩玩而已......
“程程，如你所愿。以后我会叫你姐姐......”
姐姐两个字，蛰痛了顾程的心。这下，她和季子川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任何联系。有时看着对方亮着的头像，都忍着联系的冲动，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顾程本来以为，她和季子川的故事结束了。可是她发现每当她更新qq空间里的照片时，访问记录都有季子川的名字。
时间有时会做一桩好事。它会把两个人之间的思念熬的越来越深。或许因为想念，或许因为习惯。顾程仍每天都会听季子川唱的歌。往日的温情像风吹动的纱帘，总是不停的抚动着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这几天，顾程每天什么事都做不好，只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可是一停下来，她就忍不住想着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唱过的歌。顾程想其实她根本离不开季子川。她终于想好了，就算季子川是想玩玩，只要他愿意回来，她就做他的那个“将就”。那时她是真的不能承受失去季子川。
于是她坐在电脑前，戴上耳麦。在msn给季子川发了一条消息。
“子川，对不起。是我错了。那天我不该那样对你。”
她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回复。继续发消息：
“子川，我是那天和你视频后，感觉你冷冰冰的，觉得你可能对我失望了。才对你那样的。对不起。”
仍然没有任何回复。她接着发。
“子川，都是我的错。我对自己没信心。看到你的表演视频，你被那些漂亮的女孩们包围着，我很没有安全感。我想我只是网友，也许有一天，你会忘记我......”
“子川，你回复我好不好。”
"顾程，为何你宁可相信别人虚伪的赞赏，却独独不相信我的诚恳，是我做错了什么么？”
看到季子川突然的回复，顾程很惊喜。她本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挽回季子川，并没有期望他真的会回复。而且，季子川的回复真心实意。顾程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她错怪了季子川。
“对不起，子川，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有安全感，是我不够相信你，是我没有跟你好好沟通，是我弄丢了我们的感情......”
屏幕前的顾程哭了起来，她知道没有语音，季子川听不到她哭。但是她就是想哭，她因为自己的愚蠢和猜忌，差点断送了他们的感情。
“程程，不许哭。” 似乎心有灵犀，季子川是怎么知道她在哭的。
“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坚持让你跟我视频。还有，你向我发脾气，我应该让着你的，你是女孩子嘛。另外，视频那天，我不是针对你” 季子川继续说。
他仔细的解释着那天视频前发生的事情。
“程程，别哭了，我们好好的好吗。但是以后你不要再推开我了。这是最后一次知道吗？下次，如果你再推开我，我就真的再不回来了。这边可是真的有很多中国女孩喜欢我呢。但是，我喜欢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孩。跟你聊天我很幸福。”
看到季子川回复的消息，顾程心里甜甜的。爱情中最幸福的一个时刻，莫过于争吵之后的和解。顾程觉得这次误会之后，她更信任季子川了。而且从今天开始，她打定主意，她要找寻一个稳定的机会去北京，去季子川的身边兑现她所有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