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内景：通话录音

“眼镜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也不许走。”眼镜先生冷冷地说道。

“我说桑——”眼镜先生瞪了小粉先生一眼，小粉先生不情愿地改了口：“——眼镜，你这是干蛋？外面的东西不让拿，里面死了人不让走，你他妈到底啥意思？”

“嘴巴放干净点。你要是毒瘾犯的不会说人话了，我也可以帮你治疗一下。”眼镜先生面无表情地将枪口转向了大汉。

一时间客厅里没人再说话，只有被绑的警卫在不停的发抖。

“老大不是四蛇帮的人杀的，也不是警察杀的。”眼镜先生看到两个人都安分了，把举枪的手落了下去，从兜里掏出了手机。“老大在遇袭的前一刻还在与我通电话。这是最后的录音，你们听听吧。”说着，他翻出一个录音文件，按下外放：

“喂。”

“哟，阿桑，没发现什么问题吧？我现在在备用公寓这里，你先过来吧。”

“哪一个备用公寓？还有，电话里请叫我眼镜先生。”

“好的阿桑，我下次注意。就在老鼠强那间，这现在只有他在楼下望风，你快点过来。我知道今天突然行动和你计划的不符，不过没办法，我怀疑有内鬼。而且我觉得内鬼就是——啊！！！”

后面是一阵几乎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喘息声，接着录音就终止了。

眼镜先生收起了手机。“做出这件事的人也许是警察或者四蛇帮的，但是，他就是我们之中的一个。我告诉你我到底什么意思。”他从西服里侧掏出一个消音器，仔细地安在手枪上。

“找出那个内鬼，带到老大的尸体前，崩了他。”

公文包先生与小粉先生脸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这么说，你是怀疑我们喽？”

“哼。现在我谁也不信。”眼镜先生走向了窗边。“不过眼下最有嫌疑的人自然是他。”他拨开了窗帘一角，向外看去。

“老鼠先生？”

“老大遇害时，能确定在他附近的只有……恩？”

眼镜先生注意到老鼠先生正在和一个陌生人交谈。

原本他应当来回巡视，四处警戒。要说遇到了认识的人，打个招呼也并无不可。不过从眼镜先生的角度看去，这两人的表情非常可疑：混杂着不自然的亲切微笑，也没有过多的身体动作。两人说了两三句话之后，各自点了下头，错身分开了。这简直就像……

“老鼠先生好像在与人接头。”小粉先生也凑到了窗边望向街道，说出了眼镜先生心里的怀疑。

眼镜先生还在观察着。两人现在已经分开，老鼠先生毫无异状地向离公寓楼越来越远的方向走着。而与老鼠先生交谈的人也慢步前进。离公寓楼就越来越近了。眼镜先生扫了老鼠先生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回了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接头人身上。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老鼠先生的熟人，那么自己这边就没有暴露。但如果老鼠先生真的有问题的话，肯定至少会把三楼公寓这个所在地透露给他。这样的话，他多少会做出一些确认的动作。人之常情。

眼镜先生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接头人的一举一动。

接头人仰起脑袋，目光向三楼望来。

“该死！”

眼镜先生迅速放下窗帘，一起退离窗边，然后立即扑向门口。走之前向还在偷瞄的小粉先生警告了一句。

“离开那里，别靠近窗户！”话音未落，他已飞奔而去。

眼镜先生将手枪藏在西服口袋里，冲出楼口向右边看去。已经找不到那个黑色风衣的身影了。

眼镜先生沉默半晌，转过身准备收拾另一个人，然后他瞪大了双眼。

老鼠先生也不见了。

这真是自己的失算。眼镜先生想过也许老鼠先生是清白的，或者他还在伪装自己，或者刚刚冲出大楼就会遭到老鼠先生和那个黑色风衣的两面夹击。但无论哪一种，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么可以把老鼠先生带回楼上再慢慢审问，要么就地反击。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老鼠先生——在他看来——居然已经跑路了。

无奈之下，眼镜先生掏出了手机。

抱着一线希望，他要是接了电话，就还有可能稳住他，或许能找出他来。

这该死的老鼠，会跑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