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驴友”任性出游,去国离乡乐不思返
西周周穆王是个很有好奇心的天子,据《列子·周穆王传》记载,只要是他没见过的新奇事物,他都想去看一看,体验一把。
当时从西域来了一个“化人”,就是传说有本事的人,他能穿墙入户、移山动城,还能腾云驾雾,周穆王待之以上宾。一天,这位化人邀请周穆王去他天上的住所玩,周穆王欣然答应了。化人让周穆王拉着他的衣袖,二人腾空而起,飞升入天。周穆王在空中见到了化人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诸多珍珠美玉,让周穆王羡慕不已。玩了一圈后,周穆王想回自己的皇宫了,便请化人带他回去。只看到化人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周穆王,穆王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皇宫的大殿上。他问旁边的侍从发生了什么,侍从说,刚才大王只是小睡了一会儿而已。化人说,“刚才我与大王神游天上,根本无需动弹身体呀!”
这个故事可能是传说故事,也可能是周穆王遇到了个江湖杂耍或者一个高明的催眠师吧。不过,周穆王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大了。
周穆王的好奇心还体现在喜欢旅游,去看不同地方的风景。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
周穆王有这个条件。他贵为天子,没人能阻止他要起哪里;他有钱,无需担心旅途花费。最重要的是他有好的交通工具——一辆顶级的马车。据说周穆王的马车车厢豪华,拉车的八匹马更是绝世无双,称为“神骏”,可日行千里。更厉害的是周穆王的司机——造父,绝对是养马和御马的当世第一高手。所以周穆王只要一有空,就打着视察工作的幌子,坐着马车到处去旅游。
《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曾经坐着马车从首都镐京西门出城,由造父驾车,一路向西飙车,到达了阴山、昆仑山,又向西跑了几千里。最后连周穆王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了。周围的风景早就与中原地方不一样了,这里人的戴着瓜皮小帽,留着胡子,在胡琴的伴奏中,人们载歌载舞,妩媚多姿。周穆王简直看呆了,根本忘了自己的处境。他费了半天劲才打探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西域瑶池。传说中的西域瑶池就是西王母居住的仙境了。
周穆王驾临,西王母率众神仙迎接。据《山海经》描述,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是个神、人、兽合体的怪物。现代专家考证王母娘娘的原型应该是游牧部落的女酋长,只不过她的穿着打扮让人看起来怪怪的,不过传说中的西王母确是美貌异常,身姿绰约。在西域期间西王母天天大摆酒宴,宴请周穆王,此中欢娱之情,自不必多说。穆王乐而忘返,根本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国家需要回去治理。后来据说《西游记》中的女儿国国王和唐僧的故事就是取材于此。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等周穆王想起自己的国家时,时间已快过去两年了。此时有人快马前来报信,说徐国造反,叛军快要打到京城了。周穆王不得不准备回国平叛。临别之时,含情脉脉的西王母作歌赠之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毋死,尚能复来。”大意就是今天人们熟悉的那首情歌:跑马溜溜的山上,跑马溜溜的云哟;跑马溜溜的人啊,你还会再来看我吗?面对西王母的一片深情,周穆王摆出了帝王之尊,拿国家和人民当借口:“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返)而野(您的疆土)。”意思就是说,我的使命是治理国土上的百姓,使万民平均,只有到了那时,我才能回来看你,时间大概是三年吧!两人依依不舍,泪洒长亭。
周穆王坐着马车飞奔回国,在最关键的时候抵达镐京,稳定了局面。他迅速组织军队,并很快就打败了叛乱的徐国国君徐偃王。待平叛完成,论功行赏,造父因为驾车有功,被封到赵城,就是以后赵国的始祖,几十年后,造父的侄孙赵非子又因功封于秦(天水),为之后秦国始祖。
三年后,西王母终究没等来周穆王,那个狠心贼可能早把她给忘了。就为了一个答案,后来西王母不远万里来到中原,最终和周穆王见了一次。可是时过境迁,周穆王早就不是那个率性的中年大叔了,曾经的誓言早就随河洛之水东逝于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