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生活也是诗和远方

不知从何时起，年轻的人们开始追逐于穷游，尤其是大学生和一些文艺青年更是乐衷于此，甚至奉若人生哲学。倘若谁在这时候对这种生活方式报以不解，他们便会骄傲而又应景地喊上一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前段时间，许巍的新歌《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应该被很多人单曲循环了，就句歌词恰到好处地砸在了每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上，不仅情怀满满，更让沉寂许久的肾上腺素再次飙升。你会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每天过的日子，不过是在苟且，只有背上行囊才能找寻人生的真谛。而在遥远的地方，一定有一群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人，却过着诗一样的生活。这句看起来十分文青的一句话，也被一群满怀理想信念的孩子们所敬仰崇拜。

文化人难免矫情，但错就错在如此轻描淡写，把诗和远方定义为一件唾手可得的易事，相比于凡夫俗子，高晓松一时兴起的无心之语便让自己拥有了诗和远方，而我们常人还在忍受所谓的眼前的苟且。但不得不说，高晓松和许巍这次联合熬制的鸡汤口味极好，但鸡汤再美好，终究还只是生活中的调味品。诗和远方固然令人向往，但眼前就一定是苟且的吗？

未来是由一个个当下所组成的，如果只是把目光投向远方，而对眼前的生活视而不见，又谈何远方？眼前的苟且，也正是曾经的诗和远方。感慨之后，我想起了那封“感动中国”的辞职信“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不知那些争吵着要去看看世界的人是否真的去了，当他们看完世界之后是否找到了与这个世界和解的方法，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在远方找到了诗意的生活。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社会中更多的人不是拥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而是眼前生活的苟且，人的生活虽然苟且，心灵却有诗和远方。在苟且的生活里，只要能找到乐趣和真知，诗和远方就在眼前，如果你觉得没法把自己现在的、当下的、就在这一刻的日子过好，那你不管跑到多远的远方，你都会变成“苟且”，你所谓的诗也就不过是距离带来的可笑的朦胧美。

李白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秋瑾曰，貂裘换酒也称豪，这都是诗，是把当下的窘迫过得漂亮豪气的典范，而不是穷极一生，抛弃父母，背个破包跑西藏穷游一趟成就诗和远方。只有真正经历过苟且并不为之沉沦的，才能体会诗和远方的真正价值，换言之，每个人都在承受着自己生活中的“苟且”，同时也是他人眼中的“诗与远方”。

当你觉得自己过得很好的时候，实际上是有其他人为你承担了不堪。对于学生党来说，除了最爱我们的父母，没有人会为其如此不计条件地付出。是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苟且，还有明天和后天的苟且，不正视自己，无论是眼前还是远方，苟且一直都在。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借用被无数鸡汤炒烂了的一句话：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并仍然热爱。其实，“苟且”这种态度本身就是对生活的一种怠慢，如果你肯努力，它也会变成诗歌中永远吟唱的“远在天边的那片绿色田野、花的海洋，还有美丽的姑娘”。

（媒体人 程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