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文海文艺调频哲思

张口皆是圣贤语,古代亦有“五道杠”。——闲读《随园诗话》(168

2020-12-21  本文已影响0人  真老实人_425a

【原书卷十四·九五】

钱塘令曹江庐明府,有子名一熊,乳名顺生,聪颖异常,有李邺侯、晏元献之风。对客挥毫,赋《秋声》云:“西风飒飒日相催,桐叶飘摇满绿苔。最爱秋霜添逸韵,树中传出一声来。”其时曹公方逐土娼。客问:“娼应逐否?”笑曰:“好事者为之也。”客又问;“汝想作官否?”曰:“要作,又不要作。”问:“何也?”曰:“学而优则仕;学而不优则不仕。”问:“作官可要钱否?”曰:“要钱,又不要钱。”问;“何也?”曰:“取之而燕民悦,则取之;取之而燕民不悦,则不取。”

曹江庐,钱塘县令。(资料缺)

李泌(bì),(722年-789年),字长源。祖籍辽东郡襄平县(今辽宁辽阳),生于京兆府(今陕西西安)。唐朝中期政治家、谋臣、学者,北周太师李弼的六世孙。自幼聪颖,经历唐玄宗、唐代宗、唐德宗三朝,累官至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封邺县侯,世称“李邺侯”。贞元五年(789年),李泌病逝,享年六十八岁。获赠太子太傅。李泌博涉经史,精研易象。善作文章,尤工于诗。有《李泌集》二十卷,今已佚。《全唐诗》录其诗四首。

晏殊,(991年—1055年),字同叔,抚州临川(今属江西)人。北宋政治家、文学家。自幼聪慧,十四岁以神童入试,赐同进士出身,被任命为秘书正字。历任知制诰、翰林学士,因为人慎密而受到宋真宗赏识。宋仁宗时,官拜集贤殿大学士、同平章事兼枢密使,成为宰相。晚年封临淄公。至和二年(1055年),晏殊在开封病逝,享年六十五岁。获赠司空兼侍中,谥号“元献”。晏殊以词著于文坛,尤擅小令,工诗善文,原有集,已散佚。存世有《珠玉词》《晏元献遗文》《类要》残本。

好事者为之也。意思,这是好事之徒编造的。常指斥无中生有的捏造。语出《孟子·万章上》:“万章问曰:‘或谓孔子于卫主痈疽,于齐主侍人瘠环,有诸乎?’孟子曰:‘否,不然也;好事者为之也。’”又:“万章问曰:‘或曰百里奚自鬻于秦养牲者五羊之皮,食牛以要秦穆公,信乎?’孟子曰:‘否,不然;好事者为之也。’”

学而优则仕,。优:通“悠”,有余力。此句话的意思是,学习之余还有余力或者闲暇,就去做官(进一步推行仁义)。该句出自《论语·子张》:“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 做官而有余力,就治学;治学而有余力,就做官。一边做官,一边做学问,两边都不耽误。孔子认为,要实现人生价值就必须做学问加当官。

《孟子·梁惠王下》:“孟子对曰:‘取之而燕民悦,则取之。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取之而燕民不悦,则勿取。古之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

【闲言碎语】

读完这条诗话,我忽然想起了曾经网络爆红的武汉五道杠少年。

2011年5月,湖北武汉市13岁的少先队“副总队长”黄艺博,佩戴着全国罕见的“五道杠”,以“官相”蹿红网络,成为各路媒体评论的热点。后有文章介绍,他从一两岁开始,就从母亲和外婆那里熟知了许多历史故事,并将《上下五千年》、《资治通鉴》白话版的许多历史书找来全看了。两岁开始看央视《新闻联播》、7岁开始每天读《人民日报》和《参考消息》。与同龄人相比,黄艺博少年老成,官味十足,不仅臂膀上挂着全国罕见的“五道杠”,并且已在“重要报刊上”发表过100多篇文章,他还将其近3000元人民币稿费和变卖废品赚来的零花钱都用于资助与看望孤寡老人,加上他身上的“全国百名优秀好少年”、“武汉市首届‘十大孝星’”等光荣称号,一个“少年政治家”的形象已呼之欲出。

胸怀大志的黄艺博在个人博客中说,自己开通博客“是想表达自己为了‘中华民族之复兴,续写汉唐之盛世’的修身齐家、济世安邦之信念、气度、襟怀、理想和抱负”。在黄艺博个人微博上的一张半身照中,他在少先队总队审阅文件,与官方媒体发布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办公形象十分相似。他的一些照片中也有诸如“审阅文件”、“欣然题字”等描述领导人活动的注释。

2013年,黄艺博中考落榜,并未考入湖北省水果湖高级中学。经其所在初中力荐,被破格录取。在高中期间,担任学校团委副书记,荣获“武汉市优秀学生干部”、“湖北省优秀共青团员”等荣誉称号。2015年9月,黄艺博把获得的“武昌区政府奖学金”两万元捐给了湖北省水果湖高中树人教育基金。

2016年,黄艺博通过自主招生进入了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公示名单,但在高考中发挥一般,只考了477分,没有超过二本线,最后只能进入一所叫作武汉学院的独立学院。据说读的是英语专业。之后,网络上再无消息。原来的有关文章也基本被删除。

诗话里面的神童曹一熊,张口闭口都是儒家经典语录,还有点诗才,可惜,他并未能像李泌、晏殊等少年才俊,在以后的岁月中登堂拜相,在史料或其他书籍中未见有任何事迹记载,

读文至此,有些读者会说,黄艺搏、曹一熊,与北宋文学家王安石文章《伤仲永》中的“方仲永”类似,都是被大人伤害了的天才。我觉得,两者还不太一样。方仲永没有读过书,天生会写诗,其父母本是农人,为谋利而让方仲永为乡民吟诗作赋,不让其继续学习,以致后来泯然众人。曹一熊是读过圣贤书了,只是在官吏家庭的影响下,凡事都以圣贤语作答。让人觉得惊奇的是,一个孩子,竟然像个老官油子,遇到问话,总是两面说到,滴水不漏,绝不落入问话者的暗设圈套。这样的情形与其年龄大不相称。而黄艺博的才能本领与他们相比,恐怕要差不少,但架势、做派比曹一熊更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自我感觉良好程度,已经堪称少年政治家。黄艺博与方、曹相异的不仅仅是学问比他们差,而是其造势的背后推手是官家。方、曹的父母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其伤害的对象只是自己的孩子,终究是个别的。而官家出于引导、示范的目的,推出黄艺博这样的怪胎,其伤害的对象则是全民的孩子,一定是普遍的。这一点,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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