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喜鹊
“鲜鲜毛羽耀朝辉,红粉墙头绿树枝。日暖风轻言语软,应将喜报主人知。”欧阳修的《野鹊》虽然有些不应时,但一大早起来,看见对面楼顶有两只喜鹊在叽叽喳喳地蹦来蹦去,一会儿上了最高处楼顶的太阳能热水器,一会儿又飞下来,落在楼下毫无生机的枯树枝上。它们欢快的声音和优雅的动作,勾起了我的兴致,特别有兴趣地观察起来,却被临出门的媳妇说了一句:“看把你闲得。”
“两只花喜鹊。”我脱口而出,这时候媳妇已经出门了,回应我的是关门声和噔噔噔的下楼脚步声。继续我的观察,突然发现喜鹊只是黑白相间的颜色,而且黑色多于白色,为什么我想也没想就说它是“花”的呐?
随着清晨上班上学的人越来越多,两只喜鹊也被打扰了,一先一后地飞走了。我却纠结在“花”字上面,找找根源吧,好像上学时就是花喜鹊,就是什么小花猪,就是什么花奶牛,还有许多只是黑白相间的颜色,都被前面冠之为“花”。
原来,只要反差大的颜色同时出现,往往被称之为花,曾是军人出身的父亲,在我小时候,经常给我讲战争时的故事,每次讲到战士受伤流血时,用的词就是“挂花”。想来因为绿色的军装染上鲜红的血,看上去也是花的,于是有了“挂花”这个词。
少年时喜欢奇装异服,有一次,小伙伴儿送了我一件黑底白图案的T恤,美滋滋地穿着回了家,母亲看见后,并没有训斥我,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看你穿的什么啊,花里胡哨的。”
原来这也叫“花”的,没时间去考证了,估计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遗产,认真想了想,上学时就是这么学的,没注意区别颜色,更没有问过老师。可见上学时的不认真,居然没有好好观察过,也许老师曾经布置过类似的作业,因为贪玩,并没有认真去完成,才有了今天的纠结。
太阳出来了,外面的世界一片光明,两只喜鹊又飞了回来,估计是吃饱喝足了,落在楼顶的太阳能热水器上面嬉戏着。它们的快乐和悦耳动听的鸣叫,引来了一群麻雀,很幸运,我看到了两种不同的鸟类和平相处的景象。更让人惊喜的是,天空中居然盘旋着一群鸽子,它们一同享受着难得的阳光和空气,却谁也不去打扰谁。
这时候看的太清楚了,喜鹊黑色的羽毛居然透着暗青色的光,太阳照耀下,泛着蓝紫色的诱惑,如果不仔细看,扫一眼,肯定会认为是黑色的,但这种颜色比黑色更让人心动,再搭配上它们那种活泼可爱的动作,越发让我喜欢这两只喜鹊了。
楼顶上是很安静的,很少有人上去打扰,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地欢叫着,它们没有在树上安家落户,是因为树并不是足够的高大,而且下面人来人往的,车也很多,看来,喜鹊也喜欢清净,也许,它们是弱者,惹不起总能躲得起。
坐下来沉思了片刻,想了想,还有很多孩提时候天真的想法,也有很多那种“我以为”,孩子的脑海里装的都是美好的东西,尽管现在看来,普通的已经变得不再普通,神奇的已经不再神奇。可认真起来,还是会收到惊喜的。
读书有趣,可观察生活一样更有趣,如果把二者相结合,是不是收获会更大呐?这个要试一试。
其实,很多人也都跟这两只喜鹊一样。身逢盛世,温饱亦知足,在这个无法躲藏的人海中,寻找一方净土,喜欢着自己喜欢的,快乐着自己的快乐。有多少烦恼忧愁都深深藏在心中,却把微笑留在脸上,把最善良的一面给了看见他的人。什么样的颜色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态,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做一个“胸中有丘壑,眼里存山河,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人,做一个简单而快乐的人。
就像花喜鹊一样,每日里,它们一定会有些许烦恼的,但这丝毫也阻挡不住它们的快乐,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之前,忘记所有的烦恼,迎接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