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亲情心情随笔散文

过年

2017-03-11  本文已影响36人  惠风和畅806

回家过年,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一个异乡人。

                      ——闫红

        年的脚步渐进,年味越来越浓。

        忙忙碌碌的小贩,在路上打长途电话的外地人,背着双肩包穿白衬衣的年轻人,使劲挤上火车的莘莘学子,顶着寒风骑摩托回家的打工者……大家都赶着回家赴一场名叫年夜饭的聚会。

      母亲更是早早在家做着各种准备,迎接外出归来的孩子们。

      腊月二十五,扫扬尘。一大早,母亲会戴上报纸折的帽子,拿上笤帚扫掉蜘蛛网,扫去灰尘,直到傍晚窗明几净,她才锤着老腰,坐在门口和人拉家常。

      腊月二十六,洗被子。母亲总喜欢把家乡阳光的味道晒进被子里,让孩子们把一年里起起落落的情节,匆匆而过的疲惫统统放下。

      腊月二十七,做米花。食物是表达爱的最好方式,母亲会把几个月前经过蒸,过油、晒干的糯米拿出来,油炸;拌上早就准备好的花生、芝麻粒、核桃仁、开心果……,还有麦芽和玉米面熬成的糖稀;放入模具中压紧成型;用刀切成块状。各种繁杂的工序,母亲从不厌烦。因为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一家工厂能够做出这样的味道。

      腊月二十八,蒸年糕。年糕是母亲的得意之作,每年总有人来向他请教做法。在喜鹊飞过屋顶的时候,母亲就仔细按比例配好糯米和粳米;米泡一夜后,用小磨磨细;拌上红糖,发粉;用秋天的玉米壳包好,上锅蒸……当屋外过路的人说好香的时候,年糕就蒸好了。

      腊月二十九,煮凉粉。母亲总是怕孩子们在外面得乡愁病,食物则是解乡愁的良药,她认为家乡的凉粉是这服药中的重要的一味。她会先做一盆籼米凉粉,再做一盆豌豆凉粉。油辣椒、蒜头、姜、葱等二十余种佐料一一备齐之后,她才站在门口的大树下,眺望……

      风吹乱了她的发,扬起她的衣,离巢的鸟儿带着食物飞回了家,她的孩儿们才赶到家。孩子们心疼母亲,嗔怪她:“做那么多吃的干什么,冬天那么冷,手都裂了……”母亲很认真的说:“这是传统。”

        传统是什么?传统就像匠人的纪律,什么时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做什么要怎么做,可以精确到毫厘……这就是母亲的传统。她会按照她自己的时刻表接灶神、祭祖、贴春联、按照她的规矩准备年夜饭,为小辈准备红包、守岁……这是过年的传统,少一样都不能叫做过年。

      以前我总认为过年过节有什么意思,我就啥也不准备,时间也不会把我留在前一年、前一天。再说每个节日都在吃,那么麻烦的准备,也没吃多少,太麻烦。超市里什么都有,还那么麻烦有何意义。

      今天看着母亲笃定的眼神,总算明白过年过的是一种年俗,一种仪式。过年享受的是团圆的氛围和母亲传统背后深沉的爱,回家天地山水光阴都成至亲,窗外呢喃的燕子、聒噪的喜鹊都是朋友。和家人相守的日子暖暖的,喜悦就这样荡漾开去。原来这就是最美的光阴,最好的日子,过得最好的年。

      尽管在物质丰盈的时代,食物已经褪去它时节的意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随时找到所需。可日子每天都一样,重重复复,而准备不同的食物则变成一天天特殊的印记,特殊的符号。循着时节准备的食材,锅里咕咚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的香味,这才是似水流年的意趣。在平淡琐碎中,我越来越喜欢过节,喜欢和家人呆在一起。

    看似落后于时代的母亲,才是生活的大师,她用传统和耐心烹煮着年的味道,用智慧和坚持让这味道得以保存。

        阳光照进屋里,母亲已开始她新一天的传统!(2016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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