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理解的翔宇中学
此文谨献于与我共同奋斗、共同上进、共同思考的翔宇中学校友,我们不是愤青,我们只是一场商业博弈中的棋子,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我们依旧会过我们自己该过的生活,然后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走向更广阔的天地,永不停留、永不回头、不再出现、不复记忆。
今天是2016年的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中国人自古就对“一”有着别样的希望。“一”意为始,寓予新生,赋予希望。鲁迅说“希望是附于存在的,有存在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是光明。”可我,一点也没有看见虚无的温州翔宇中学的存在和希望在哪里。
我第一次知道翔宇,是在2010年,在我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次我随父亲沿旧104国道乌山路坐车回老家,以一种居高而下的视角俯视一座初具规模的学校,那是幼年时的我见过的最庞大的一座学校。几百米开外的我已经惊叹于它的宏伟,更不敢想象自己身处其中的空洞之感。
我问父亲那是什么地方。父亲用一种可以用自豪形容的腔调对我说:“这是还没有建成的瓯北高级中学,总投资4个多亿,师资力量堪称温州市一流。”恍惚间,我觉得这所孕育中的瓯北高级中学似乎是每个永嘉人值得骄傲的事,而老妪大叔们非茶余饭后的谈资。于是在我年幼无知的心间土壤内便埋下了一颗关于上瓯高的种子。它寂静、孤独地沉睡了两年多,后来学校落成了,整整250多亩。4栋5层教学楼,2栋5层实验室,5栋5层宿舍楼,它倾尽了永嘉人民政府之力,终成现实,但是,但可悲的是,它并不叫“瓯北高级中学”,而是叫“温州翔宇中学”。“我为你搭建了新房,你却去了不知名的远方”,而传说中那样叱咤风云的瓯北高级中学,只能“寄住”(生)在罗浮中学内,只成了罗浮中学里两个花大价钱买入的贵族班。从帝王到没落贵族,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于是那颗种子,没有发芽,没有茁壮成长,它向负地表以下,反向生长。
虽然我不能接触到当年引入、空降翔宇的县政府内部高层决策领导,不能得知他们当年的想法,但看着现在的翔宇中学,像一张带锯齿的大网向永嘉铺天盖地、张牙舞爪地铺过来,把它的触手延伸到任意一个能触及的地方,小学、初中、高中、大专……我想或许有那么一天,它真的可以支配这个小县城,因为现在的教育局、公安局、防汛办、文明办都似乎已经奈何不了它,只有每天晚上的垃圾场还能对它进行持续魔法输出。
我最终还是在2015年的中考里以4.5分之差和一中失之交臂,于是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座就读的私立学校,也许也是最后一座。
翔宇中学很喜欢向外界展示自己的雄厚财力与通天背景。出来温州难以直入市区,又不甘心以“永嘉”命名,那就叫做“温州翔宇”然后把这个小县城盘下来好了。于是,翔宇中学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地吞噬掉这个总面积不过2674平方公里,人口不过78万的小山县里稀缺的教育资源。先立翔宇小学,赚教育钱要从娃娃抓起;后巩固初高中大本营,成败在此一举;再进军职校,收购电大,更名“永嘉学院”(上面说别老用翔宇打头,毕竟这不是主战场,“翔宇二中”自己懂就好了);事后还不忘在南江中学斜插一脚入个股混个脸熟。或许未来还可以让政府给批他地批人才公寓,继续扩建翔宇早教中学、翔宇幼儿园、翔宇成人教育大学,然后把所有永嘉人统统改造成翔宇人。
其实呢,如果翔宇中学也可以在温州鹿城区耍这一套威风,我或许会由衷地佩服他,因为他战胜了“资本主义大本营”,打败了东方犹太人。可是当我高一秋假游学温州医科大学,穿着背后印制硕大无比的“温州翔宇中学”的校服走在大学园里,听到的确实大学生们温州话的议论:“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温州翔宇中学,是在温州的吗?”我感到背脊发凉,自以为在温州也能像走在瓯北穿着校服就能吸引无数复杂的目光,到了温州才知道,翔宇中学注定只能是永嘉的山寨大王,温州的大千世界,他连看都没看过,温州(的)翔宇中学,名不副实。
可能你觉得,翔宇中学在2012年才到永嘉来,短短4年,想扬名立万,着实困难。可是你觉得翔宇中学他有一个后生该有的样子吗?他刚猛得很,像头桀骜不驯的狮子,永远无法做到“山岳潜形,日星隐耀”,沉下心来,专心治学,而后一鸣惊人。他就不,他就要把动静闹腾大,把马前迫击炮打响,让所有人都注目这所还未出名的中学。像一台搭配V型12缸发动机的跑车,还未经磨合,就开上高速,油门踩到底往前冲,轰鸣的马达声,就是翔宇中学的战歌。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大抵也是翔宇中学一年一度的展示窗口了吧。你看,机会来了。于是早在运动会前一个多月,停课、停午休、停大课间去排练。每个年级都要出节目,年级领导要考核,节目效果不满意就要挨批。各个年级蒙头排练到昏天黑地,有些节目负责人甚至会为了场地使用权争得面红耳赤。一时间学校乱得仿佛回到了当年Mao主席一声令下,百万知识分子上东北,开荒垦林抛玉米的情景。累死了不少人,但也让东北成了全国的大粮仓,功在千秋。可是翔宇中学领导们的号召带来了什么呢?估计只有外界的啧啧称奇和领导们的自我陶醉罢了。我不知道你们学校的运动会是怎么样的,翔宇中学400M+足球场标准化跑道,平时晚上根本无人问津,最热闹的时候,就是运动会前整班整班排练进场。领导下令运动会白天只能坐在操场上顶着西北风猛吹,只能穿着学校并不是那么保暖的校服,白天吹风晚上考两个小时的试。运动项目残缺不齐,一人只能报一项,而且原来还没有决赛。古话曾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可当翔宇的开幕式一结束,就是意味着整场运动会已经胜利召开,没人会去在意那些为了彩排而辛苦付出的演员,也没有人会去心疼那些在11月的寒风里迎风奔跑的非专业运动员,更没有人知道初中部为了排练,在全校午休期间放着巨大分贝的音乐去打搅即将面对期中考的高中生。这样的运动会,注定只能是场戏,舍本逐末,荒诞至极。
可能这个学期,我们所有学生都得感谢一批人,2016年新教育国际论坛的外宾们。虽然这个论坛规模不能称得上是国际性,但它也确实为翔宇中学带来了可观的变化。一个年级20万人民币,每个教室闲置多年的书柜被还残留纸沫和油墨味的新书填满了,却禁止在开会期间借书;荒废多年的云舒创意馆一夜之间焕然一新,里面却不是学生的创意,只有一成不变的工业制品;布满尘埃的瓯江书院得以重装,还为它办了场轰轰烈烈的开馆仪式;生物、物理实验室终于结束了它们储物间的使命;充斥着水泥灰粉尘的王羲之书法馆开始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墨香,右将军在天之灵也许甚感欣慰;落成之后就电线、水管遍地的食堂天井,变成了世界(高仿)名画廊;冬天病态的草地回光返照,还夹杂了几块硕大无比的石碑,镌刻着我不认识的“符咒”;高压钠灯火力全开地装×,成了瓯北夜里最闪亮的星……还有这样的一个传说,高一高二运动会前提早放假是因为学校没钱给配Pad,与新教育未来课堂主题不符合,于是让我们把桌子摆成理想课堂然后回家避风头。外宾很佩服,外宾很满意,外宾很向往。反正翔宇中学表面功夫是做足了,暗地里还做了些什么,以及这次会议的预计经济效益。我就不得而知了。忽地想起刚刚落下帷幕的杭州G20峰会,为了不让国际友人只能游西湖,国家投资了20多个亿让杭州遍地西湖。这是一个国家的虚张,可是翔宇中学却把这一套淋漓尽致地展示给了年轻一代的我们,或许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多买了几件名牌衣服,多去了几趟美容院而已,但他没有想过,翔宇中学的学生们长大是否真的有资本玩这一套东西。他很隐晦地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有钱才有风光,没钱别开论坛。
翔宇中学的理想课堂,可以说是他对外宣传的一块金字招牌,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就只是个理想而已,谁说理想一定要实现的?当外界以为翔宇中学开辟了一个教育的新阵地,都纷纷投来赞许、羡慕的眼光。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如同幼儿园一样畅所欲言、频繁互动的上课模式,也只在有人参观时才会被限时开放。看见学生们上课小组讨论其乐融融成绩斐然的场面,游客们心驰神往,都想要效仿。听说,以前上塘的某初中真的引入这种模式,结果全校成绩全体崩盘,炸得连灰都不剩。他们问翔宇中学这是怎么回事。翔宇中学只是耸耸肩,不屑地说:“我的理想我做主,你为什么要模仿,反正我是成功了。(因为我成功骗了所有人)”
翔宇中学的口号永远只有半句让你们知道。还记得去年元旦的时候,我本和高中部办公室戴主任一起去吃饭,后来遇到了高中部严强校长,于是我们三人共进晚餐。非常难得的一次和学校方面高层一起吃饭,但是我至始至终都很淡定。期间,主任对校长说:“你听说了××学校模仿我们元旦晚会的创意了吗?结果我们去交涉,他们说这是他们的原创。”语毕,严校长停下筷子,作出一副深思状,后眉头皱起,半天不说话,握筷子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终于,他长吁一口气,像是遏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却又目射精光,夹起一口菜,用力地、夸张地、像嚼槟榔一样地咀嚼着,他似乎把口中那团菜当作了那所“自不量力”的学校、待他分食、吞咽完“那所学校”,他对聪哥说:“看来他们也想征服世界。”后来我才明白,就像那句被裁掉的爱迪生世纪名言一样,“做走向世界的现代中国人,做征服世界的现代翔宇人”才是翔宇真正的办学口号。举一反三,那么“和整个世界站在一起”或许还有这样的下一句——“然后把世界踩在脚底”。那么“相信师生无限的潜能”就可能还会有“为翔宇打世界大门的潜力”。狂妄、自负、然后幼稚。
或许当年在翔宇中学还没有培养出第一批毕业生的时候,让犹豫不决的家长们选择翔宇中学的一大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翔宇教育集团总校长卢志文先生将出任翔宇中学校长。卢志文,一个成功的教育家、思想家、企业家。但是他的成功并非体现在翔宇中学这小小的250亩土地上,他的成功永远只奉献给国内外各大教育论坛,一个学期你在翔宇中学校园中与他相遇的次数屈指可数。总校长室的大门常年紧锁,卢先生总是在上海、北京、巴黎、纽约、伦敦这些国际大都市间飞来飞去,所以我们做学生的,见他最多的时候,当属每期集团报纸刊物,到了那是我们才会见到校长或是认真聆听、或是专注演讲、又或是领奖时喜笑颜开的样子,照片里的他正在同国际教育家ABCD亲切握手。年近半百的他身子骨还算硬朗,皱纹没有遍布脸庞,可是却唯独不能停下仓促的脚步、走下颠簸的飞机,多留意一些翔宇中学的变化。他有先进的理念,却唯独不肯授予师生、与他共勉。他有卓越的管理才能,却唯独不肯将翔宇中学打理得井井有条,任手下那些学部、年级领导自成一派、明争暗斗。他有宏大的理想,却唯独不肯让五千多名学生与他共同奋斗。他将他全部的诗都留给了远方,忘记了自己早就荒草丛生的庄园。
金学者说:“翔宇幼稚得像个孩子,敢玩别的学校不敢碰的刀子,所有只有当他自己被刀所伤,才能成长。”
我曾目睹过初中部领导揪住两高中生,在黑压压一片早读的初中生面前指责其吃完早餐不理桌面。大庭广众之下高中生虽然心生不满,但自知理亏,也抽出纸巾擦拭桌面,准备离去。领导却不依不饶,大骂道:“你在家吃饭也这×样?”举起手机就准备侵犯一波肖像权,高中生只得落荒而逃,留下一群初中生的窃喜。可是那两名冠冕堂皇的初中领导,你们可知在你们“文明理念”教导下的初中生,却不过是一群可以把食堂发的水果当球踢、在保洁员面前乱扔垃圾、嘲笑职工的野蛮人?
我曾目睹过去年运动会,学校使用了一大批彩带礼炮。五光十色后却留一操场的碎纸屑,任几个保洁阿姨用胶带纸一寸土地一寸土地地粘过去,我见到她们粘到满头大汗、粘到双腿颤抖、粘到眼含泪水、粘到绝望……在残酷的现实下人都会成长,今年的运动会,操场保洁员阿姨召集了全校“八路诸侯”共计22位保洁阿姨大军,严阵以待。一看纸屑飘落,就合理清扫,今年我没有做麻木的看客,我加入了这支或平凡或卑微或渺小的队伍,和她们一起体验操场的空旷、纸屑的渺小。她们一口一个谢谢,对翔宇学子称赞有加,而我只是说:“这所学校对不起你们!”
我曾目睹过我高中的第一个数学老师Dragon.李,浙大应届毕业生,信奉与其在短暂的3年时间里让学生瞎子摸象大半年,不如做他们数学路上引路人,于是自习时间给我们讲课,却被主任抓了好几次,沟通解释无果后,第二学期双手奉上十万违约金,挣脱束缚,回到浙北名校浙鳌中学。翔宇中学只允许他在一分三亩地里种出一片森林,他觉得翔宇中学在搞笑,于是走了。因为在自习时间给学生上课、教育理念不合,翔宇中学逼走过很多名师甚至一度出现数学老师大缺口的现象,于是翔宇中学妥协了,如今自习讲课已成常态,可Dragon.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曾目睹过后勤主任大腹便便走在前面,留身后两个羸弱女保洁员吃力地抬一张实木老板桌、和对保洁员破口大骂的情景。
我曾目睹过自己晚上突发急性肠胃炎,校医无计可施便通知家长,随后把我晾在一旁和管唠嗑。待我父母风尘仆仆地赶来,却扔下“学校没车,我们打出租吧”这样一句话的情景。
我曾目睹过自管会成员平时自觉高人一等,趾高气昂,逼迫老师签字,摔门而去,事后拒接道歉的情景,这才明白自管会不过是年级领导意志的直接体现。
我曾目睹过自己呕心沥血五千多字严肃正直建议信石沉大海的情景。
我曾目睹过高二年级三位班主任为学生打抱不平,向领导进言却被主任狠批的情景。
我曾目睹过高三老师、领导意见不合,在连廊上破口大骂的情景。
我曾目睹过“朱永high”校长俨然一副帝王之相,对食堂经理评头论足盛气凌人的情景。
还有一些诸如246个一本生一半多是永嘉借读来的,领导有意克扣假期只为翔宇中学市场经济,名曰保护学生食品安全打击外卖实为维护校方利益,压迫收买政府机关,接收大款之子,强行留校补课并收费这样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本人没有目睹,所以这里不再论述。
我所理解的翔宇中学,是一个出生优渥,家境殷实的富二代,且正好处在15、6岁的年纪,年幼无知、极富野心、年少气盛、爱慕虚荣、城府极深。这一点,大概从地球广场上的行政楼取名“弘景”二字可见一斑,又或许从翔宇中学的办学口号、宗旨、理念里更为直观。
我所理解的翔宇中学,是一个只会仰望星空不肯脚踏实地的空想家,他不会明白“学生基础决定教育方针”、“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样的至理名言,只是一味地生搬硬套别人成功的模型,终显不伦不类。
我所理解的翔宇中学,是一个信奉金钱至上的资本家,压榨员工、学生,追求高分、排场后的经济效益,将一百多年前马克思的的剩余价值论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所理解的翔宇中学,各个年级各自为政,领导与教师互不相让,学生与学校互不信任,是一座外表雄伟壮丽,实则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沙质城堡。
现在的翔宇中学幼稚得不像话,他亟需冷静、沉淀,和时间的打磨,但目前的翔宇中学所拥有的,只有野心、浮夸与桀骜。
那一年的翔宇中学,带来了江苏苦学的种子,种在温州这片浮夸的土壤中,然后引入繁华上海的黄浦水浇灌,并时不时施下些衡水中学、毛坦厂中学的肥料。我不知道他会种什么,因为本人生物不好,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植物。但我确信,它注定只能是一株奇葩。
翔宇中学并没有停下他扩张的步伐,10月28日,他成功地把山东枣庄亭山写进了自己的教育帝国版图,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他的帝国可以和China版图重合,毕竟他前台有钱,后台有人,并且号称直达中央。但如今当我打开谷歌地图,RS投射下的如今偌大的翔宇中学,却不过是一片空旷光秃的野地。那是很多年前的罗浮村北还未开发的土地地图,但不知道会不会变成若干年后的地图,没人知道,也没有人可以知道,因为方向盘还握在翔宇中学自己的手里。
前方的路不会永远笔直宽广,而翔宇中学这辆跑车早已如离弦之箭,呼啸远去,并且毫无减速之意。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在某个时间遇到一个猝不及防的急转弯,到那时候就已经是车毁人亡之惨象了。发动机的颤抖声、玻璃的裂碎声、钢铁碰撞时挤压的凹陷声,汽油点燃的滋滋声,就是翔宇中学的葬歌。远处的警笛声、近处的喘息声、谩骂声、呼救声、呻吟声,众多纷杂的声音编织在一起,在这个城市上空久久不能消散。一堆废铁残骸之中,只有两个前大灯还完好无损,远光灯笔直地射向不知名的远方,仿佛瞳孔涣散、死不瞑目的脱灵躯体……
不解、不甘、不名状。
大合集于温州翔宇中学
2016年12月1日至5日
写在后面的话:我终于还是提笔了,没能等到我对翔宇中学足够了解的时候,因为金学者也开始提前写这篇文章了。于是,这篇文章就变成了“我目前已知的翔宇中学”,但因为我很早就立了题,所以,题目依然是《我所理解的翔宇中学》。11月28日下午,我们年级对高二所有寝室进行了现代版的大扫荡,不宣而战,翻被褥、开箱柜、扔书包,搜手机并且连充电宝、数据、线耳机也不放过。虽然我没有让学校抓到什么把柄,全身而退,但看见那一整箱折叠缠绕的数据线和耳机、那一箱的大小不一充电宝、那一小撮手机,和那些遵守约定准时上交手机却落个手机配件一无所有同学愤怒的眼神,我开始意识到,我得写点什么了。但这件事还不足以成为我写作的导火线,我只能将这篇文章认作是我心情压抑到某一时刻的喷涌。
我和学者写这样的东西,是因为我们不信根本改造的话,只信那一点一滴的改善与反思,所以我们不谈主义,只谈问题;不存大希望,也不至于大失望。这谨代表我们一年多以来对我们身处环境之思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