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流淌的岁月……
尺调弦下哀婉情,
起调拖腔意无穷。
江南灵秀出莺唱,
啼笑喜怒成隽永。
——《咏越剧》
越剧,如涓涓细流,从古老的越国,流过江南的河流,在水流中穿越千年的江南时光。声声慢的吴侬软语,吟诵出古典的唯美,在晓风残月的西子湖畔,在悠扬的乐曲和绵长的唱腔中邂逅才子佳人。
月光透过纱帘,勾勒一段墨韵的千古绝唱。在眼波流转、水袖翩跹,云步轻点、轻吟浅唱间,宝玉黛玉的眉眼深情、鲤鱼精的一往情深、陆游唐婉的哀怨凄凉,山伯英台的翩翩化蝶,断桥深处的爱恨情仇…… 那一声声婉约轻灵的唱腔,那一个个窈窕玲珑的身段,那一串串时快时慢的配乐,无不勾勒出人生百态的或悲或喜“假象写真情,邪正忠奸,试看循环之理;今时传古事,衣冠粉黛,共贻色相于斯”,台上唱的酣畅淋漓,台下听的如痴如醉。
“清羽之音拔云端,深沉浑厚入深渊。玉碎塞空隐隐意,凡心起落失迷乱”越剧将唱、念、坐、打酝酿成一坛醇酒,散发出多韵的唱腔,有委婉细腻的袁派、有俏丽多变的傅派、有绚丽多彩的吕派唱、有自然流畅的王派……袅袅漾漾,宛如瓦上的雨滴。舞台上那温馨浪漫的一句“娘子”,那情深意长的一声“相公”,那翩翩君子的男儿身,羞了百花,醉了春风;那娇滴滴的女儿态,迷了蜂蝶,痴了岁月……怎能不让人心旌摇曳!
润在江南烟雨中的越剧,塑造出了轻灵曼妙的越剧女子,如水墨丹青的纵横之笔,长歌当哭、长袖善舞,在写意的舞台上简约空灵,无花木却见春色,无波涛可观江河,“无画处皆成妙静”。她们脸上的一嗔、一喜、一笑、一怒,一娇羞、一伤感、一爱恋、一幽怨,皆是红尘初妆,如三月杨花漫天飞洒。水袖的轻颤、眼神的流转、指尖的兰花,碎花的步履“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似风拂柳”。越剧女子,清颜戏装,青丝墨染,身姿飘逸,如水、如云、如月,好似那杨柳岸的晓风,好似那潋艳水光的精灵,妩媚了江南的千古绝唱……
寂静流年,品读越剧,慢慢地,会读出旧江南的味道。像一首古曲,又像一阙旧词。有一越剧女子,水袖轻扬,莲步轻摇,自落地唱书处翩翩而来,蒙蒙烟雨中,是唱不完的爱恨情离,是演不完的相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