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

晚饭*

        说真，在爷爷家找支笔也是挺费力的，毕竟只是一时兴起的灵感。

        南方特有的傍晚饭中，六点半。两位老人坐在长椅上，各占一方。但只有爷爷的对面是空位，刚好对着电视机。爷爷喜在吃饭时看电视，这是他的习惯。即使是在饭厅里吃饭，他也是毫不犹豫的拿起专属他的饭碗，筷子，独自一人去客厅里边坐着吃边看电视。

        晚饭时，谈论的大多围绕母亲今天去学车的经历。

        我们家里的男人都是学车出身，不用走路，开着一辆车便游走江湖。可是。脚，好歹也是长在人身上的，是每个人身上的重要的零件。一旦长时间把它荒废抛置于阴暗的角落里，不闻不问，就会悄然滋生细菌。所以，父亲在经历病痛后知错就改，我也很是欣慰能时常看到他在小区花园，在长堤边来回走动的身影。他那发福的身肢肆意而有目的的伸展着，莫名喜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也是冷血动物，可以无痛无痒的侵食着只是不同种类的动物。今天晚饭的主食，是狗肉。起初我并未觉得不妥。直到母亲向我投来隐晦不明的眼神，我才想起几个月前农村家里丢失的家狗。当时，我和母亲还为此愤愤的诅咒偷狗之人。可毕竟那家狗不是随着我们长大的，那感情如一缕清风，说散就散，无牵无碍。只有乡下的外婆会在出门时偶尔想起，有一瞬间的恍惚，才发现，它不在了。

        而现在，碍于爷爷的兴致，我们便只能夹起那黑乎乎的狗肉咽下喉咙。味道确实不错。吃了三块。其中，拌着什菜下口。

        晚饭后，我主动收拾碗筷，与奶奶争着洗碗。也许是为了弥补。好比母亲每次回外婆家，会帮着打理家务。许是为了心安。

        于是，在奶奶的注视下，我开始洗碗，略微紧张。这是我懂事后第一次与奶奶洗碗。她耐心的用她传统的洗碗方法教导我怎样可以更多的不浪费水。虽然我觉得如此会洗得不够干净。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城镇孩子。

        就这样，一个不宽大的洗碗槽里出现了两双大小手。我从奶奶的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她们的手总是那么的宽厚有力，能把抹布上的水挤干，挤透。让人产生依赖感。

        收拾好残渍，我坐在一旁观察大人们的聊天。爷爷依旧看着电视。而奶奶接着又似乎乐此不疲的去做其他家务。这是一个家庭主妇长年累月后形成的习惯。

      这顿晚饭里，担当家庭重任的男人们都在场。而我也看到了他们身上各自的疲惫。老的咳嗽后依然吃烟，大的腰痛得站立不得，小的不时打出雷人的喷嚏，是鼻炎。

        但愿，在外的，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