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风把春的凉意和夏的炙热揉进晨光里，空气中弥散着似有若无的清香。树影被朝阳拉得细瘦纤长，伸展四肢静静地躺在平坦的水泥路面上。高低错落的楼房品咂昨夜的残梦，一任鸟儿在它头顶振翅翱翔。

我载着女儿在光与影中穿行，奔赴一个叫做希望的远方。

与我擦身而过的环卫工人哼着无词的小调，仿佛整个街道都是他的舞台，而三轮车后座的纸壳和空瓶子全是他的伴唱。十字路口红灯截停了一排车辆，宝马车里的青年毫不掩饰他的浮躁，一边接打电话，一边频繁按动他的躁狂。旁若无人的洒水车捋平了青年人的张扬，机灵的水珠却善意地替他遮掩了一脸的迷茫。

红绿交替，青年压着信号灯转换的瞬间冲过路口，惹得提着早点的大妈唠叨几句她的饱经沧桑。两个晨跑的情侣随着人流穿过马路，起起伏伏的后背弹奏的，都是青春的乐章。笔直宽敞的街道一路向远，直到目力不能及的地方。不知道一直走下去，会不会到地球的另一方向。从这里起步，希望女儿能到我心向往之的所有的地方。

风雨无阻接送了三年的校门口，脚步匆匆的学子身上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巨大的花坛旁，一位白发苍苍的园丁正在浇灌开得正艳的太阳花和郁金香。女儿背着书包从他身边经过，离得太远，我不确定她是否与园丁打招呼，也不知道若干年后她能不能想起高考前一天走过校门口时，曾经遇到过一位辛勤的园丁，浇灌满园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