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化读书

童年散记(三)早恋

2016-06-10  本文已影响0人  绿洲笑翁梁树邦

我爸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从湖南楚怡工业学校毕业的,学的是采矿专业。抗日战争爆发时,他在安化矿山工作,湖南沦陷后,他避难回到家乡,执教于我们梁氏家族学校——群益小学。

这是一所初级小学,地址在梁家垅,只有一位教师,一间教室,开设一到四年级四个班。除了梁姓子弟,也有外姓学生,我和家姐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共和国成立不久,我爸在楚怡工校的一位老同学担任了湖南省工业厅厅长,当时共和国初建,正急需人才,家父奉老同学召唤返回地质队伍,我和母亲还留在家乡,学校由一位姓姚的老师接替执教,他有个女朋友姓易,有时会来教我们唱歌。

共和国成立第二年,我认识了佘家坡一位姓佘的小女孩,当时她读二年级,我读三年级,我八岁她七岁。她从小在省城长大,新的时代就要土改了,她随父母返回故乡分田地,转到我们学校就读。

她有着乡下女孩所没有的气质,红朴朴的脸蛋上,一双透出聪明伶俐的大眼睛,水灵灵的;两弯细细的眉毛,像夜空中初三初四的新月,十分逗人喜爱;而且她能歌善舞,声音甜润,舞姿优美。

我虽是富家子弟,却是个乡下长大的土老冒,从来没有进过城,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见面我马上喜欢上她,想方设法和她交上了朋友。那时正值天翻地覆的火红年代,我俩经常代表学校到乡公所所在地唱歌跳舞演出,宣传“抗美援朝”和土改运动。歌和舞都是易老师教我们的。每次演出前,我总要从祖屋的后园采摘几朵蔷薇花插在她的头上,觉得她特别好看,美得让我陶醉。这祥的日子大约过了一年多。

可是,好景不长,我们毕竟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随着农村革命运动的深入,我家因成份问题迁出祖屋,1951年下半年,我随父母远走他乡,从此天各一方,不通音信,几十年我都不曾回乡,不知她的任何情况。

三十年后的1981年夏天,我返乡修祭祖墓,通过亲戚,我终于见到了她。她己成了一位身材臃肿的农村妇女,身上已没有一点知识女性的韵味。古铜色的脸上,已经有了深深的抬头纹和眼角纹,一双粗糙的大手,长满老茧。天哪,这就是那个曾让我魂牵梦绕的她么?还不到四十岁,怎么如此苍老,我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看来,我生活得不容易,她似乎更艰难。唉,这让我想起了鲁迅的《故乡》......

我眼前晃动的,只是那个聪明伶俐漂亮的小姑娘,耳边回响的是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在祖屋前嗲声大叫我名字的声音。

而今我已过了古稀之年,回忆往事,依旧无法释怀,感慨的写下这首小诗:

六五年前竹马童,匆匆别后鬓成翁。

可怜犹忆蔷薇下,携手无猜月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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