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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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扶了扶眼镜,吃惊地问他:“一定要踢炮唔捞(do)啦?”(广东话,意思是一定要辞职不干吗?)
他说:“是。”
“甘咪好可惜咯无咩唔同啊!”(好可惜啊!)
老板不再说什么,安排财务给他清算了工资。
他领了工资,向老板深鞠了一躬,拉起行李箱,坚定地朝门外走去。
来广州打拼已有五个年头,厂里是带班班长,待遇方面要比其他人好很多。
辞职去北京,意味着一切要从头做起。为了能跟她在一起,他不在乎。
认识她,因平台上发布的一篇文章,细腻的文字流淌着温暖。里面的插图让他颇为眼熟,这不就是他的家乡吗?
留评中得到了证实,他们还真是老乡。
老乡,隔着屏幕都感到亲切。
渐渐地,他们由老乡、好友,发展成一对相见恨晚的小情侣。每逢月休,他都坐火车去北京看望她,每次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车。
异地恋的感觉大概只有一堆火车票最懂,那些深夜的车次最懂。没在深夜的火车上练过金鸡独立,根本体会不到什么叫孤独。
后来他想通了,爱,其实很简单,就是跟爱的人在一起。他坚信,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是煤炭总会燃烧的。
为爱辞职,不一定是最对的方式,但一定是最有力的方式。万般皆下苦,唯独爱可倾城!
辞职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她的住处。
就要见到她了,那双杏仁般深情款款的眼睛里所释放出来的惊喜,他期待已久。
他放下行李箱,腾开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发型,心情如沐春风。
“笃笃!”
没人回应。
了解她,除上班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今天礼拜天,不会是睡懒觉吧?
“咚咚!”
他加大了力度,依然无人回应。
拨她的手机,通着,却无人接听。他重拨了一次,并将耳朵附在门上,没有听到熟悉的铃声。
他隐隐感到不安,再一次拨号。这次接了,是一个姑娘,声音很甜,但不是她的声音。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姑娘体贴,担心他听不懂普通话,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他拿着手机在门口转圈,看着她的电话号码按顺序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确认,准确无误。
这十一个数字,如同他的生日,百分百不会记错。
他想着再拨一次,如果还是不接的话,就选择报警。
她有眩晕症。
虽然几秒钟就能恢复正常,但那次在影院晕倒还是将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的他吓得不轻。
带她去医院检查,她嫌麻烦。说以前去医院做过检查,到了那儿一切正常,啥也没查出来。
又说这症状不常有,有时一年半载才犯一次。合着巧,让他撞见了。
那次幸好是在影院里坐着,有他陪着;如果是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后果真不堪设想。
这也是他决心辞职去北京打拼的主要原因。有他在身边,心才会踏实。
按规定,人失踪二十四小时后才可以报警,虽然距上次通话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他等不了,担心的要死。
忽然,手机振了铃,是她的号码。
他急忙按下接听键,心急火燎地问:“你在哪?没啥事吧?”
那端的声音乱糟糟的!
声音虽然噪杂,但她那俏皮的语句还是一字不落地滑进了他的耳道。
“没事呀,图图,怎么啦?”
图图是她给起的名字,因为他的耳朵大,大得像动画片《大耳朵图图》里图图的耳朵。
听到了“图图”,他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人呐,还真不是一成不变哈!连一向喜欢安静的她也开始逛起商场来了。
“图图图图,你倒是接我电话呀,急死我了。敲门没人应,电话也不接,担心你有什么事……”
她大为吃惊:
“手机音量小,没听见。敲门没人应?你来北京啦?今天不该月休呀。”
他一急,忘了制造惊喜的茬儿,如竹筒倒豆子般道出了实情:
“我辞职了!以前是我傻,以为只要是深爱,天南海北都是爱。现在我明白了,只有你在我身边那才叫爱。我们拼命的工作,不就是为了在一起吗?所以,北京,我来了,我们一起打拼。”
好久都没有声音。
他着急向外走了几步:
“你在哪?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呀?”
他可劲儿支起耳朵,尽可能的将手机听筒贴近耳道。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她应该是哭了。
他慌了,继续在门口转圈:
“甭生气哈,都是我不好,没和你商量,就自做了主张。放心,在北京,我会更加努力的……”
“是我不好……”
她打断了他的话,喉中哽咽起来:“没和你商量,我也辞职了,我在广州的地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