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嘉】暧昧不清
全一篇完结
两个前后辈歌手的故事却与唱歌没多大关系
长故事
希望大家能喜欢。节日快乐。
1
初识是在早春。
阳光透过树叶洒向灰白的地面，留下斑驳的倒影。偶尔阵阵花香飘过，伴随着柳絮漫天飞扬。身边穿着长裙的经纪人少女摇着脑袋对段宜恩的新发型表达着不满，额头的刘海被微风吹得飞扬，她有些烦恼的抬手压在刘海上。
“比起指责我的发型，我看你还是先去定型一下你的刘海比较重要吧。“段宜恩有些开心的语调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少女作势要打他，抬着胳膊捏起拳头，还没出手便听见身后爽朗的笑声。
“那不是王嘉尔嘛？”经纪人朝着少年挥手。
段宜恩听闻名字，回过头便看见三个少年在不远处的街角，为首的男孩子顶着黑发，刘海乖顺的搭在额头上，左手提着咖啡色的包右手搭在另一个少年的肩膀，有说有笑。段宜恩知道王嘉尔，那是公司刚推的新人，他听过几首歌曲，迷人的烟酒嗓，配上专辑封面冷酷的浪奔头很是合适。只是没想到，退去了华丽的造型和妆容，私底下的他居然这般乖巧可爱。
王嘉尔明显看见了朝着自己挥手的女孩，视线移过去看见前辈段宜恩，立马将手从身边同行人的肩上挪下来，毕恭毕敬的对着段宜恩的方向鞠躬，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抓了抓脑袋。
这便你们的初识了，褪去了光鲜亮丽的舞台灯光下，那个干净的笑容给段宜恩带来巨大的温暖感，直到若干年后回忆起来，依旧能够让他带着笑容。
2
“Jackson，我觉得这个小节在修改一下吧。”段宜恩在手稿上圈圈画画，王嘉尔则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偷懒。
原本就是一个公司的前后辈，合作不可避免。从一开始，公司的意思是要段宜恩提拔新人，带着上了两次综艺，采访的时候也时不时的带到关于王嘉尔话题，再加上最近被公司安排着合作歌曲，两个人早就从毕恭毕敬的前后辈关系变成了彼此熟悉时常谈心的好友。王嘉尔原本就是性格开朗的人，交友能力一流，刚来公司没多久，立马拥有一票可以插科打诨的好友。大家提及王嘉尔这个人，多半都是笑着点点头，说这个小孩认真不错，认真努力性格又好，乖巧懂事，有他的时候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异常活跃。
如此至高无上的评价，段宜恩听到还是忍不住翻了白眼。那是你们不知道他私下有多会撒娇耍赖。比如此时，王嘉尔抱着抱枕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装死人。
“别装了，我知道你听见了，快过来。”段宜恩随手拿去桌子上的娃娃朝着王嘉尔的方向丢过去。
“哇，mark，你这是殴打明日之星。”王嘉尔弯腰捡起掉到地上的娃娃，一脸不愿意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和你说了几次了，要叫哥。”段宜恩拨了拨吉他弦，又抬笔在手稿上写了几笔。“你到底还把不把我前辈了。”
“当呀当呀，mark大前辈。”王嘉尔直径走向厨房接了两杯水，“喝水。”
两个水杯放在桌上，王嘉尔将其中的一杯推向段宜恩，热气从玻璃水杯中缓缓升起，湿润了正低头改曲子的段宜恩的脸，“我说，明明是我家，你怎么一副你才是主人的样子。”
“mark，你这个人怎么忘了初心，当初进公司社长没和你说过吗？进了公司的门，就是一家人，我这明显是把你当自己人啊。”
王嘉尔一脸严肃而正直的看着段宜恩，模仿着社长老成而清亮的语气，仿佛学生时代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着定理，一板一眼让大家熟读硬记一般。段宜恩没忍住的笑出声来，夸他模仿能力倒是挺强。
两个人磨蹭了大半天，终于将新歌的曲子做了出来，段宜恩拿上吉他就着五线谱拨弄琴弦，虽然还未写词，王嘉尔依旧随着琴声小声哼着曲调。天色早已暗的深沉，段宜恩家住12楼，高档小区的夜晚悄无声息，整个房间充斥着和谐而优美的旋律。
3
曲子还没填完词，公司就宣布mv要去北海道拍。
北海道好啊，王嘉尔听到消息后兴奋地搓着手，一边说着我要穿上我新买的大外套，带上单反，一边翻出包里的小本子一板一眼的写下：泡温泉，打雪仗。
段宜恩凑过去看，看了一眼本子上的字，睁大眼睛惊讶，他一把拿过本子指着上面的字问王嘉尔，带着单反泡温泉是不是要犯罪。
“什么去温泉，带单反失去拍北海道的雪景。“王嘉尔一脸看智障的神情看着段宜恩，”说起来，到时候mark你拿一把伞站在前面侧脸看天，我给你拍一张。”
“这又是什么典故吗？”段宜恩不解。
“你没看过《情书》？”王嘉尔鄙夷的皱眉。
段宜恩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说没有，被王嘉尔一顿嘲笑，说他没有青春没有童年没有那年少最纯真美好的岁月。段宜恩表示不满，拿着手里的活动单追着打对方，嘴里还念着，你现在越来越不把我当前辈了是吧。经纪人少女无奈的看着王嘉尔的助理摇摇头，他们还真实感情好。
北海道果真如那些日剧和小说里说的一样美，灰白的天空与灰白的大地在很遥远的天边暧昧的融合在一起，分不清边界。那是白茫茫的景色，中间偶尔夹杂着泛白的咖色树干，光秃秃的堆积着雪，黄色小木屋在这样的场景里，显得格外瞩目。
那是他们住的地方。
一行人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活泼热情的王嘉尔拉着出去玩。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个姐姐的号召大家感受大自然带来的惊喜，王嘉尔挥着手大喊mark，快过来我给你拍照。段宜恩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围巾围在脖子上朝着王嘉尔的方向走过来。
“你喊别人哥哥姐姐倒是勤快，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mark了？”
“那不然呢?”
“喊声哥哥我听听。”
“不要。”
“你喊不喊？”
“不喊。”
王嘉尔话音刚落，段宜恩抓起一个雪球就朝着王嘉尔的脸扔过去。王嘉尔哪能服气，把单反从脖子上拿下来搁在一旁的墩子上，就不甘示弱的弯腰推雪球，认认真真搓了两个圆滚滚的大雪球刚起来挥手要丢，正面被段宜恩扔来的雪球砸中。
“段宜恩！”王嘉尔大喊段宜恩大名，段宜恩笑的乐不可支。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在一不小心摄影师手里的雪球砸中了经纪人的脖子这样的桥段里落下帷幕。
年轻真好，留着胡子的摄像叔叔在寒冷的冬天感叹。
宾馆的温泉是在露天的，经过池子之前大多会有一个淋浴房，段宜恩洗了澡围了毛巾走向温泉池，看见王嘉尔早已和摄像大叔聊的热络，远远看过去手舞足蹈的在水里扑腾，活像是正在被火烤的小崽子，偶尔有水花飞起来打在池边的石头上发出响声。段宜恩走到水里，温度有些高，习惯了外面冰冷的气温，突然入水让段宜恩有些不大习惯，好在王嘉尔热情洋溢的笑容引得他注意便也忽略的这些细小的不适感。
“所以，哥，以后真该在这里租个房子，每年冬天住上几个星期，啊想想都觉得幸福。”王嘉尔摊开双臂打在池边望着天空一脸享受。摄像大叔看见段宜恩来了想着他点点头，说来了啊，段宜恩喊了声哥便走到王嘉尔边上，你这四仰八叉的干什么呢，段宜恩拍掉王嘉尔一边的手臂，靠了上去。
“mark，你怎么才来？”
“刚才去查看我们今天拍的几组照片了。”
“怎么样？”
“还不错。”
“我帅吗？”王嘉尔摆正脑袋瞪着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段宜恩。
“……”段宜恩觉得但凡自己说出一个还好来，眼前的人就会立马眼泪汪汪起来。这哪是个问句，简直就是陈述句啊。
“我就知道我帅。”王嘉尔开心的讲手臂搭在段宜恩肩帮上。
我什么都没说吧？段宜恩低声吐槽，忍不住撇了撇嘴，转头看见捂着嘴了的摄像大叔，露出大叔你看我平时就是和这样的小孩在工作的无奈表情。
“难道我不帅吗？”王嘉尔看见段宜恩的表情立马一脸委屈的样子，气鼓鼓的瞪着他，脸颊像包子一般可爱。
“帅帅帅。”段宜恩赶忙给予肯定和赞扬，真是小孩子一样。
入了夜，经纪人吩咐段宜恩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有拍摄，段宜恩应了声挂断电话，正要锁门，听见隔壁房间门口王嘉尔的经纪人说着同样的话，他轻声笑了笑，经纪人都是操心的主，也是辛苦他们了。锁上门舒适的躺在床上无聊的反正电视，大多是日本台，日文并不好的他几乎不能听懂揭幕礼在说什么，好不容易调到cnn便停在那里看起新闻。差不多半睡半醒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段宜恩心想这么晚了谁来敲门，该不会是那些小广告放送亲自找上门来了吧。开了门缝看到外面一双大眼睛也趴在门缝上往里看，段宜恩吓了一跳。
“你干嘛？”
“你先开门。”王嘉尔推推门挤身进来。
段宜恩被强有力的门推的退后了几步靠在墙上，看着王嘉尔拿着pad和两罐可乐俨然一副今晚我就是不打算睡了，所以你也别想睡的架势。
最后两个人窝在一张床上看着王嘉尔pad里的电影，一边喝着可乐也是段宜恩没有想到的事。
组里有一个叫朴珍荣的男孩，年纪和王嘉尔差不多，所以没过一天两个人就熟络的很，第二天经纪人让他去喊段宜恩和王嘉尔起床，敲开段宜恩的门结果看到王嘉尔一脸困顿的来开门，他也是一脸懵逼，好在年轻人，思路都异常活跃，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朴珍荣立马挤眉弄眼起来。
等到大家都洗漱好干干净净的站在人前的时候，朴珍荣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把拉过王嘉尔，小声问他什么情况，怎么才出来一天就这么迅猛的进展。王嘉尔到时坦荡荡，一脸我真是看不起你，年纪轻轻思想怎么这么龌龊的思想。
“昨晚看完电影都快两点半了，实在是困的不行我就直接在mark那儿睡下了。”
你猜我信不信。朴珍荣笑得甜美。
你爱信不信。王嘉尔表示你笑的太猥琐。
4
拍摄花了4天时间，全组的人回来以后，公司给大家放了个小长假，但王嘉尔不能休息，他还要作词。
没什么灵感，一筹莫展。
正揉着脑袋丢掉一张新的手稿时，朴珍荣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去不去玩密室逃脱。
公司的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了局去游乐园，结果赶上年初活动，六人成团一人免单，朴珍荣说我知道王嘉尔没出去玩，那孩子苦逼的肯定在家里憋歌词呢，我给他打电话问问吧。
王嘉尔思量着在家也没什么灵感，干脆出来玩一下放松放松指不定还能有什么收获变满口答应下来，正要挂电话，对面珍荣说，你要不打电话给你家mark问问他有没有空吧，一块来玩儿啊，有大明星在多有面子。
不是六人成团一人免单吗？多一个不就亏了吗？
不亏啊，我们这儿才四个人。
……王嘉尔气得不行，感情根本就是指着我约大明星玩儿呢。
然而口嫌体正直，刚挂了电话，王嘉尔立马拨通了段宜恩的手机，铃声没响到第三声对面就接了电话。
“mark哥，在干嘛呢？”
“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什么，谁说的，我就不能是来联络感情的吗？”
“没事你不会喊我哥的。”
“……哦，就问问你，有没有空，珍荣约了大家去游乐园玩。”发现被揭穿，王嘉尔干脆大方的不为自己辩解。
“……游乐园？又不是小孩子，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童心，年纪不大，怎么过的比我爷爷还无趣。”
“你干嘛突然攻击你爷爷？”段宜恩说着就拿开手上的电话，装模作样的接着说，“喂，爷爷，您好，我是段宜恩，对对对，是王嘉尔的朋友，爷爷，您孙子刚才说您坏话呢，说您生活无趣。唉，您别气了，他就是不懂事。”
王嘉尔在电话这头气的直哆嗦，对着电话吼了约好的地点，说你爱来不来，我出门了，便挂了电话。
直到换好衣服出了门，他才反应过来，该死的朴珍荣，什么我家mark！
5
坐在过山车上，王嘉尔才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右手边mark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等着车子开动。王嘉尔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挽住段宜恩的胳膊，嘴里念念叨叨我要下车，我不要玩了。
“mark啊，我紧张。”
“别怕，有我在呢。”
“mark，你一会可别放开我啊。”
“好。”
“mark啊，我现在买份保险还来的急吗？”
“……”
“mark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太吓人啦啦啦啦啦。”
身后朴珍荣大吼，“王嘉尔你丢不丢人，还没开呢，喊什么！”
结果最后王嘉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从过山车上被段宜恩半搂半抱的带下来，朴珍荣哈哈哈哈的拿着相机按了好几次快门，等你以后红了，我就卖给粉丝。
王嘉尔伸手就要去抢手机，结果人还挂在段宜恩身上，够了半天够不到这才想起来，回头看见近在咫尺的段宜恩，呼噜一下吸了吸鼻子，向后退了两步，耳朵先红了起来。
为了一雪前耻，王嘉尔主动提出去恐怖屋。段宜恩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王嘉尔拉着和众人朝着恐怖屋的方向走去。
黑漆漆的屋子里有着冰冷的蓝色光束，偶尔发出幽灵般恐怖的音效和忽闪忽闪的灯光，夹在着游客们的尖叫，王嘉尔抱着段宜恩胳膊的手又紧了些。
“我说你害怕，还提议个什么劲啊。”
“我不害怕。”王嘉尔嘴硬，“mark，你要是害怕和我说啊，我保护你。”王嘉尔说的理直气壮。
“说这句话的时候，先把我的手从你怀里放开，会比较有说服力。”段宜恩冷漠的戳穿，说归说，他还是讲自己的另一只手搭在王嘉尔的手背上。
“mark，你能把口罩拿掉吗，黑漆漆的地方一抬眼就看见你的白口罩，吓死我了。”
……
终于走到有光的地方，王嘉尔舒了口气，正要把手臂从段宜恩身上拿开，抬眼看见朴珍荣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刚才保护mark来着。”王嘉尔急着大喊，满脸通红。
朴珍荣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6
段宜恩被爆绯闻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刚疲劳的应付完记者的采访揉了揉眼角便接到了王嘉尔的电话，他甚至来不及卸了妆换上私服便被王嘉尔拉出公司。
咖啡馆内灯光幽暗，黑胶唱片留出低沉的古典乐仿佛在诉说一段美好而念念不忘的回忆，偶尔有扎着黑色领结的服务生拿着托盘走来走去。这是一个阳光四溢的午后，可是王嘉尔的脸色且不那么愉快。
“我看了新闻，你交女朋友啦？”王嘉尔喝一口黑咖啡，冰块打在玻璃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有。”段宜恩有些惊讶。
“和我之间也不诚实嘛？我都看了新闻了，网上都报道了。”王嘉尔有些不高兴。
“都是谣言，没有的事。”
“那一起逛街，一起聚餐的照片怎么回事，对哦，还单独去看电影，交女朋友又没事，就是干嘛不告我。”王嘉尔一脸委屈的样子。
段宜恩被他的不依不挠弄得有些烦躁，但还是拉下性子说，“只是朋友，过段时间可能有合作，公司让我们先预热一下。”
“哼，谁知到呢。”王嘉尔冷哼，“我们也合作，怎么没见你约我看电影。”
“你爱信不信。”段宜恩加重了语气，搞什么，明明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在王嘉尔一再的激怒下变得严重化。段宜恩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些什么，朋友对自己的关心本应该开心的接受下来再加上一个清风云淡的玩笑一笔带过，结果两个人似乎都用错了心情用错了语气般的沉默了。
王嘉尔有些慌张，明明是以关心为目的想要撒娇般的得到一个你交女朋友应该第一个告诉我呀的结局，却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偏离了轨道。脱口而出的质问与责怪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拉着他跑向别处，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站在怎样的立场上关心眼前的这位前辈好友。段宜恩对他来说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他也说不清楚，又或者是他不想弄清楚。
王嘉尔拿起杯子将咖啡喝完，真苦啊。
至少，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王嘉尔最后说。
7
时间兜兜转转就到了春节，熬夜过了整点，王嘉尔和爸爸妈妈到了新年快乐，便回到房间躺在双上，过年狂轰乱炸的微信和电话让他的手机差点因为电量不足而关机，刚插上数据线，手机屏幕上段宜恩三个大字让他手一抖，手机掉在被子上。
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以后，大家都闭口不谈，还是和从前一样过，王嘉尔写完了歌词，和段宜恩去录音室录了音，一起宣传，首舞台的放送，日子过得开心悠闲。
“Mark？”
“怎么这么久才接？”
“手机在充电，拔了数据线才接的。”王嘉尔玩着手里的数据线，“你不是说充电打电话不安全吗？”
“你还挺听话嘛。”段宜恩在那头乐着说。
“前辈的话当然要听。”王嘉尔问段宜恩怎么想着给他打电话了。
“祝你新年快乐啊，觉得打电话比发信息来的正式。”
王嘉尔嘲笑段宜恩作为前辈果然有上一辈的传统想法，结果两个人一来二去相互吐槽了十几分钟，最后在段宜恩说着我要给我爸妈打个电话才结束了通话。
啊，原来是先给我打了电话吗？王嘉尔靠在窗口看着暗下去手机屏幕笑出声来。
8
被骗来英国是不久以前的事，这让段宜恩很头疼，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王嘉尔设好的圈套，然后便是无可无奈何的来了。依旧是美其名曰寻找灵感，明明是老掉牙的借口，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控制着的不由自主的就行动了。段宜恩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是对方的那个人，就让自己说不出“不”这个字。
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两个人到了原本联系好的房东家。小镇小到没有什么旅馆，却是观光旅游的首选地方。
房东是一个老太太，眉目慈祥，虽然脸上早已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却是青春而不失活力的样子。
老太太的家不是很大，原本有两个空的卧室，却因为老太太的儿子突然回家，变成了一间。两个人有些尴尬的看着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在傻傻的站了5分钟之后。王嘉尔爽快的打开行李，把需要的物品拿出来，然后……倒头就趴在了床上。
果然，15个小时飞机，加上马不停蹄的火车，然后大巴，才到了这个小镇，两个人都累坏了。
当然，这个夜晚不会是安静的，但也依旧不是浪漫的。两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一如既往的没有营养的对话，吵吵闹闹了半夜，让后静静的睡去。
Mark，你干吗抢我被子。
那也是我被子，我哪里抢了，你改了整个被子我很冷哎。
可是现在我冷了……
你就不会睡过来点，别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在地上。
这不是授受不亲么。
王嘉尔，那你睡地板吧。
讨厌。（蹭）
不是授受不亲么？
冷啊冷啊。
王嘉尔，把你的手从我腰上挪开！
Coco，抱抱。
王嘉尔，你给我醒来，我不是狗。
Coco，亲亲。
你快醒来，别亲被子。
果然，不出所料的不浪漫，看来你侬我侬的戏码是不会上演了，而夜，漫漫长。
小镇的广场，和平鸽时而停落，时而飞走，小孩拿着玩具水枪跑来跑去。有一对年长的夫妻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报纸，有一个年轻女孩站在路灯下似乎是在等待恋人，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抓了一把玉米在喂鸽子。一切看起来那么的温馨和幸福。
9
昏黄的路灯下，有消瘦的背影，那是段宜恩，穿着灰色的大衣，右手边王嘉尔低着头沉默不语。
半小时前要去公司找段宜恩吃晚饭的王嘉尔在门口撞见正在和朋友聊天的段宜恩，因为一起合作而熟悉的女歌手正和段宜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虽说是绯闻男女友的关系，但好在当事人完全不在意，毕竟莫须有的事情没什么好尴尬的。
然而这事落到王嘉尔眼里大概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段宜恩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孩，明明传了绯闻却没有避嫌，少女笑的开心，长长的头发在后背晃动显得格外娇俏。
“王嘉尔和你到底什么关系啊，我看你们总是在一块儿，你出道这么多年，除了我也没见你和别人传绯闻，该不会……”少女打趣的说。
段宜恩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女孩儿会这么问，他回想起早前遇到朴珍荣，对方也是这样的表情和他开玩笑，他有些尴尬赶忙说只是朋友，你别乱说。女孩笑而不语，看了时间说着还有活动便与段宜恩说了再见。正要出门看见门外站着的王嘉尔，脸色不好，于是有些同情的回过头看了眼段宜恩。榆木脑子，真是可怜。
王嘉尔舒缓了表情朝着女孩打了招呼喊了句前辈，又照着段宜恩点点头，面无表情打转身要走。段宜恩赶忙上前抓住王嘉尔的手臂。
“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
段宜恩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女孩远走的背影，问“你不是来找我吃晚饭的么？”
“我不饿了，不想吃。”说着便使劲拽回自己的手臂。
段宜恩不知道哪里惹到王嘉尔，他回想起刚才的女孩，觉得王嘉尔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王嘉尔身后，两个人默不作声的走在街上。段宜恩觉得很奇怪，是的，这样很奇怪，王嘉尔和他的相处方式让他捉摸不透，那是他从未遇到的危机感。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段宜恩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说我们是朋友。”王嘉尔闷闷的说。
“不然呢？”段宜恩觉得有什么情感呼之欲出，他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王嘉尔。
“只是朋友嘛？”王嘉尔瞪着眼睛看段宜恩，眼睛有些微红，“只是因为朋友我每天给你发信息，因为是朋友我拉着你一块儿跨年看烟火，和你一起倒数计时然后给你新年的第一个拥抱，因为是朋友你传了绯闻我生气，因为是朋友我拉着你去游乐园。你真的觉得，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段宜恩没有说话，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表情的看着王嘉尔，这是王嘉尔最害怕的事，哪怕段宜恩露出半点恼怒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
王嘉尔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他猜不透段宜恩此时此刻的想法，你看谁的爱情是一帆风顺的。段宜恩，你不懂，我不喜欢欺骗，不喜欢僵持，我不喜欢用一些与想法违背的语言来换来自己的一些些平静。我们或许是不同的，你那平淡的表情就是来与我痛苦的暧昧划清界线的吧。是我不该一直走入你的生活，拉着你参与我的人生。
如果一开始就不向前走，或许就不会走得这么远，那样就看不见私下笑的开怀的你，安静弹着吉他的你，电话那头带着低沉嗓音的你，又或者是在冰天雪地认真搓着雪球的你，王嘉尔觉得自己太过于自私，是自己一直拉着段宜恩走到现在，他却不愿意承担责任所以他选择暧昧。
10
就像所有老旧的爱情故事一样，段宜恩接到王嘉尔的电话大概是那天晚上以后的一个月，两个人在这一个月毫无交流，朴珍荣发现了不对劲好几次旁敲侧击的问他，王嘉尔都默不作声。
段宜恩接到电话，对面说话的是朴珍荣。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嘉儿喝醉了，你快过来。”
朴珍荣很难得的没有用敬语，干净利落的报了地址便挂了电话。朴珍荣是聪明人，即便王嘉尔什么都不说他也能猜个七八分，所以当段宜恩推门而入的时候，朴珍荣将王嘉尔整个扔进段宜恩怀里。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总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朴珍荣说。
段宜恩搂着王嘉尔没有说话。
朴珍荣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音乐会，问段宜恩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和他一块看。段宜恩有些吃惊，然后想也没想的一口回绝。
“你看，其实很多道理你都懂得，很多情感你都知道。人大多都是缩头乌龟，遇到新的事物犹犹豫豫不敢向前，总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人生啊青春啊哪里禁得起这样的耗费。你可以任由嘉尔拉着去看新上的电影，你可以退掉晚上的应酬陪他去试试新开的餐厅，你也可以毫不考虑的拒绝我免费的邀约。”
段宜恩把王嘉尔送回到家里，王嘉尔醉的走不稳路，跌倒在床边，段宜恩小心而轻柔的将王嘉尔塞进杯子里还不忘去厨房倒一杯热水。
“段宜恩么？”王嘉尔沙哑的嗓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王嘉尔多半在生气又或者悲伤地时候才会喊段宜恩全名，段宜恩轻声答应。
“别走。”
“恩。”
段宜恩想起朴珍荣打的比喻，他说段宜恩就好像做考卷的少年，邻桌将答案送到自己面前，他却不敢看一眼，然后认真的顾着自己答题，最后陷入迷雾。朴珍荣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王嘉尔是勇敢的人，所以当他走到某条界限边上会义无反顾的跨过去。可是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总是后知后觉，所以这些日子他总是在思考，终于等到他“觉”了，却不知如何收回，他从来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做不到。
王嘉尔说他醉了的时候，段宜恩知道他没醉，王嘉尔说别走，他知道王嘉尔真的醉了。
他打开电视，看见他们的合作舞台放送。
王嘉尔做的词，王嘉尔唱。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前方雾霭茫茫。
我转过头，左边是吹不散的黑沙。
右边，我看见你。
11
三月八号是王嘉尔生日，公司人性化的组织一些要好的前后辈给他庆生，三楼是一个小型的舞蹈室，大家总会在节日或者重要的时刻占用着做活动室。年轻人们热热闹闹布置了现场，挂上起球，装上音响，更有前辈搬来了自己的架子鼓。
朴珍荣捧着大蛋糕走进房间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蜡烛印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让王嘉尔许个愿，然后将蜡烛吹灭。王嘉尔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一片欢呼声中吹灭了蜡烛，大家鼓掌唱起生日歌。老社长在一旁感叹公司的年轻人们感情真好，一边抹着湿润的眼角一边鼓掌，被一旁的年轻经理嘲笑又不是他生日，瞎感动什么。
段宜恩看着小舞台中间的主角开怀大笑也跟着勾起嘴角。
朴珍荣挤到他身边问他有没有准备礼物，段宜恩摊开双手表示没有。朴珍荣大翻白眼说自己简直干着太监的活儿，操着皇上的心，我不管你们了。段宜恩笑着指指自己，朴珍荣不解。王嘉尔从人群中挤过来，明明大半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王嘉尔看起来依旧和原来一样，清风云淡的问再聊什么。
“再聊太监都干什么活儿。”段宜恩说。
“啊？”王嘉尔一愣。
“再说段大歌王要送你什么礼物。”朴珍荣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段宜恩推到悬崖边上，“我看这种没良心的人肯定空着手就来了。”
王嘉尔有些尴尬，站在那里笑笑说，大家能来我就很开心了，要什么礼物啊。朴珍荣白眼飞上天，说没良心，白给你送礼物。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王嘉尔看着翻着白眼走远的朴珍荣，低声的对段宜恩说。
“怎么会，今天是你生日。”
“是哦。”王嘉尔胡乱的回应。
“我又给你准备礼物的。”将手搭在王嘉尔肩上，王嘉尔身形一顿，“就是怕你不收。”
“怎么会。”王嘉尔赶忙否认。
“那你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拒绝。”
说着段宜恩从口袋掏出一个红色的丝带系在脖子上打成一个蝴蝶结，王嘉尔一脸疑惑，段宜恩指指自己，然后敞开双手。王嘉尔的表情从不解变成欣喜，然后挑起来扑倒段宜恩怀里。派对依旧在继续，大家闹哄哄的唱歌跳舞，品尝美食，不远处和朋友聊天的朴珍荣透过人群看过来，不由笑出声音。同伴问他笑什么，他摇摇手，大概是有一个愚蠢的学生做不出题目选择抄答案了。
12
这是我收到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了。王嘉尔后来靠在段宜恩怀里说。
当然朴珍荣跳着脚追在王嘉尔身后大骂他没良心要他还礼物已经是后话了。
我讲的故事到这里差不多该结束了，而你们的故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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