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七夕月如钩,青青泠泠的光爬满了窗户,失眠越来越重了,午夜的钟声从城市的另一端随夜风入耳。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该怎么说起呢。
先说房子吧。像我一样,有着稳定收入,虽不高算不上中产,但到了这个年龄一般都存上了一两套全款的房子,一套自住,一套子女结婚。五十岁了,我却蜗居在一处城市很边缘很边缘的安置小区,一套小三居的按揭房。儿子19岁了,很快就是成家的年龄,岁月是很快的,家无余粮,如今的房价,房子是断然没着落的,你说悲哀么?曾几何时,也曾自豪或骄傲的说过,在这个小城,随意哪个角落,都能找到写着我名字的房产。虽然这话说的有点过,但确实那时候手中不下十来套房子,那时房子还不是很值钱,炒房方兴,出身于农村,本着一份农村人买房子置地的原始朴素观念和执着,所以买呀买的。时过境迁,如今,老了老了,却孑然一身,水中花雾中月,一切都没了,只剩下了这一套歪打正着才留下的远离城市的按揭房。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曾经,一处在这个城市最核心的富人区的房子,是我、父母、媳妇、儿子都最心仪的房子。儿子年幼时的整个时光都是那里度过的,他曾以稚嫩单纯的想法告诉我这个房子是他的,要给他留着,我也曾不止一次发誓,不管出现什么变故,这套房子我都要留下。然而,现实就是那么讽刺,这套房子最终在2016年仓促出手。儿子那理解又幽怨的眼神,一直笼在心头。卖房时,年迈的父母本来是被我刚刚接来城里享清福的,结果促然的要让他们搬离,而此时我已没有其他房子可以安置父母,只得搬到弟弟的一处七十平的小公寓蜗居。母亲的泪水,已成为我几生几世的痛。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说说我年迈的父母吧。每每提及,心底波涛,以致泪奔。父母都是农村人,人生七十古来稀,到这个年龄,年迈的父亲母亲真的很不容易,母亲由于常年劳作,有着较重的风湿,运动起来很不方便,腰、腿、和手的关节长期的疼痛,用了各种方法,收效甚微。怕我们做子女的担心,只能自己忍着,想起来很是心酸。父亲是个医生,八十年代初辞去公职,成了村里一名乡医,由于天性的善良,辛辛苦苦几十年,并没有如其他一些个体诊所借着时代的因素迅速发家致富。本本分分,甚至免费(有的连有成本的药费都免了)为人看病,几十年下来,并无多大积攒,反倒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深静脉血栓,导致了小腿溃烂而严重影响了行走,这还不是更让人挠头的,也许职业的原因,父亲患上了比较严重的强迫症,这些年,对他来说备受身、心的煎熬而无法逃脱。在日子还相对平稳的时候,我就极力劝说父母搬来城里住,那时我名下的房产还比较有些富裕,经济条件相对不差,鉴于他们自身的状况,便迫切把他们接来城里享享清福。百般劝说下,四年前的一个春节,终于把他们接来了我所在的城市,住在了上面提到的在这个小城富人区的房子。房子宽敞、舒适、温暖,父母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和疗愈,看到父亲母亲幸福欣慰的笑容,轻松怡然的生活状态,我内心踏实、平静、感动。
然而,好景不长,天有不测。父母搬来的第二年,形势陡转,我接近于破产,生死不能!沦落到只能变卖家产的地步。其实许多事情并非没有预兆,并非一下子就出现的。在这之前几年,已陆续变卖了几处房产,只剩下一两处了,接父母来时基本稳住了,生活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甚至可能翻转。但事与愿违,许多事好像一夜之间就降临了,一切突然变得更糟。无路可走,很无奈的决定变卖房产自救,我知道,无论着眼于大家还是小家,不能没有我,我只能活着承受。第一次和父母说搬家时,我不知道怎么张开的口。其实这时,我绝对够得上一个不肖子孙!母亲的眼泪,父亲的怨愤,我的心被绞得粉碎。最终,父母蜗居于弟弟一个七十多平米的小公寓里,一住就是三年到如今。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几生几世都无法弥补的!
哎.......一声长叹,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再说说我的儿子。儿子今年十九岁了,还有六天就是他生日了,以前的每个生日都是我们陪着他一起过的,今年可能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三百公里外的省会过了。这一切和我这么多年自以为是、一意孤行的误判、误导、误行分不开的,也就是说我的想法和抉择导致了这样一个,让儿子和我以及他的妈妈都很难受的现状。儿子出生时,由于我的无知和沉不住气,误信无良医院和无良医生,出生当天就送去北京儿童医院,一住半个月,他就一个人孤零零住在那,没有父母的陪伴。出院后看了诊疗记录和用药,才知被忽悠了,整个治疗过程就是进补一些最普通最基本的营养,钙、奶粉之类。细究,无论出生医院的大夫还是北京大夫都含含糊糊,不正面回应。那时年轻,还未醒悟,乃至儿子三两岁时,因为感冒之类的小毛病,又放任了诸多大夫的过度医疗,以至于不停地输液、吃药、打针,当时身在局中,晕头转向,被推着往前走,而受罪受苦是孩子!现在回想起来,眼泪仍欲喷出!那时,我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却如此的幼稚糊涂。
也因此,儿子从小内心就缺乏安全感,谨慎、柔弱、内向。上小学时,曾试图弥补和改善,几年的努力,明显改观,儿子变得阳光、外向、担当、勇敢。然而,依然是我的错误选择和天真做梦,一方面是错误的投资,股票、黄金一类,利欲熏心又遇上骗子,政府又官商勾结不作为,结果可想而知,一方面是逐名之心膨胀,禁不住诱惑去了一个机关上班,欲求取一些浮云一般的功名,细菌般大的一个小衙门,无时无刻的上演着宫斗大戏。我本善良,欲海挣扎,最后孑然。十年下来,时间精力上自然无暇顾及家小,对儿子的生活学习的打理也便乱糟糟的,对于正在成长路上的他来说这是很遭的一个状况。更要命的是,由于莫名的压力——经济的、工作的、功名欲望的,感觉自己患上了严重的躁郁症,对待家人、对待孩子经常是毫无理性的发泄,对成长期青春期的孩子来讲精神的、心理的负面影响和打击是不言而喻的,以致孩子在他整个成长期青春期是压抑的迷茫的,性格和心理状态几乎又回到了幼年时期的不安、软弱、内向、逃避、压抑,甚至轻微的幻觉。思虑至此,撕心裂腹,感觉自己罪不可恕!十年间,不断搬家,生活动荡、经济无着、家庭不睦......儿子的整个青少年时光就这样被我的愚蠢与短视糟蹋了,以至于无论现实的高考还是内心的人生规划,至今纷乱无着、茫然无措。还能再说什么呢,对于儿子来讲,我同样是几生几世何以弥补呀!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说说我的妻子,孩子的妈妈。结婚二十多年了,由于我的自私、自负、独断专行、自以为是、头脑简单,可以说她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其实没有什么更突出的特点或优点或缺点,各方面评价起来只是成千上万个普普通通中国妇女中的一员,老实本分无所欲无所求想法简单,不恶于人,不善言谈,不长交往。只适合也只求相夫教子,看日出日落,平淡终老,但我却没能给了她这样的日子。对于我曾无限膨胀又不切实际的梦想,简单平淡的她没能帮得上多大忙,也从未过多的干涉和反对。屡屡撞墙后,更多无处宣泄的郁愤,便发泄到她,其实她是很无辜的,但由于年轻不理智,再加上她读书少,历世少,没那么多风花雪夜和温婉啁啾,大多是沉默寡言或不知顿挫,以致我本就激愤无着的内心更加变本加厉地宣泄到她身上。她就这样承受着(这也给旁观的儿子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是儿子后来亲口对我说的)。其实,就现实来讲,妻子本是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有着不菲的收入,若是本着她的人生思路和生活理念,我们其码从经济上应该有着高于常人的能列入小康的生活境地。她最起码能和她的同事们一样穿金戴银玩玉,名包名鞋大牌服装,今年飞美明年飞欧,但是这一切只因为我,只因为嫁给了我,只因为我的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被打碎了,碎了一地,连渣都找不见。说到这,其实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渣人!五十岁了,日子,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虽然,我们至今还一起生活,虽然生活平静了好多,但内心悔与愧日渐浓重,压得喘不过气来,每当无眠,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锥心之痛!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模样!
最后,说说我自己。虽然读了好多好多书,虽然有着很高的学历,但就像我上面说的,我感觉我就是一个渣人。自私、狭隘、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轻信、盲目、喜幻想、好做梦.......这许许多多的天然缺陷,不但使自己的人生和生活陷入了极为糟糕的境况,还连累了上至父母下至妻儿,使得他们至今生活上困顿无依,精神上焦灼无安。前方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光亮,五十岁了,日子,被我过得好遭啊!
我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节奏这么快,也没这么多信息渠道,整个村能有几台收音机就不错了。那时喜欢听评书,什么岳飞传、杨家将之类,家里没有收音机,经常是算准了点,跑到别人家后门处,往那一趴,里面放,我在外面偷听,这事最后几乎半个村都闻了名的。家里那时条件稍微改善了,是能买的起一个收音机的,但父亲怕我当误学习,所以一直未买。这个痴迷的爱好,耽没耽误学习我不知道,但为我后来良好的文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也给了我一颗比别人更不安分更想飞的心。回想后来整个人生现实的路与心里的路,也许冥冥中在那时就已注定。
整个学生时代平稳简单有序,更多的变故来源于两件事。一个是高考,一个是家里一场马拉松式的官司。
说说高考。这是这个国家最具特色的一个制度,多年来褒贬不一,万马奔腾齐闯独木桥,有过了桥跃了龙门的,有直接掉下去摔死的。寒门出贵子,高考成了整个民族几乎唯一的出路。我那个年代更是如此,被农村困顿生活虐打得体无完肤的农民们,最大的奢望就是吃上“商品粮”。不必详述我高考前的成绩如何如何优秀了,总之最后几战皆败,所承受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句话,幸福人的幸福都一样,不幸人的不幸却各不相同。
那时,不但父母、亲朋,甚至所在学校的领导、老师,都对我寄予了无限厚望。最后一次高考,可以说逢考必是第一。最给力的是高考前三个月,我所在学校和周边几个县市的高中联合统一模拟考试,成绩几个县市大排队,总共三次模考,每次我都是第一。最后一次,甩出第二名一条街。我所在高中,曾经辉煌过,后来莫名的疲软了,尤其当时的校领导,当兵转业不懂教育,备受诟病。所以才搞了几个县市的联合模考,想提振一下士气。而我及另一个理科考生不俗的表现,使校领导看到了某种希望,于是三番五次接见我们几个人。当兵出身的校领导,依然是军人作风,直来直去——我们几个的目标就是北大清华,这是命令也是任务,有什么要求,学校无条件满足。那是我当时年代见过的最大领导,仰望、紧张、不知所措、一夜未眠。临近考试了,家里、亲朋都寄予了厚望并小心翼翼地满足着我的各项要求,此时,睡眠已经越来越不好。原来一直住在离校十几公里的家中,每日骑自行车上下学,为了怕路途误事,班主任坚持考试时要我住到学校,亲朋坚持要我住到临近考场的亲戚家,最后我选择住到了亲戚家——这是一次最致命最失败的抉择。后来考试的失败,不仅仅是因为我这次错误的住宿选择,之前的一系列环节已冥冥注定!
亲戚家有两个上小学的孩子,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好像不是很适应,其中一个很晚了不停地闹事要吃雪糕,亲戚便拒绝并狠命的打孩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很晚了出去买了雪糕回来,事情平息了,我一夜无眠。第二天晚上,亲戚家的男人出差回来,已是晚上十点左右,不知是旅途劳顿还是出差不顺利,两口子此起彼伏地争吵了有近一个小时,此夜无眠。对于失眠我也是有了心理准备的,自己带了安定这一助眠的药,每晚增加到四粒,依然无法入睡,我不敢再接着增加了,只能忍着。考场上发烧、香香的睡着,一系列连锁,考试结果当然不用想了。也许这就是命吧!成绩出来,仅仅考上了本地一所专科学校。纠结万分,第一反应是不上学了,去闯社会,高考其实不是我最理想的选择,自打八十年代初看了少林寺的电影,就萌生了去少林寺学武,做杖剑天下的大侠。然而然而然而.......原因不说了,能埋怨谁呢,只怪自己命不好!好高骛远,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这诸多性格是不是年少时就已深入骨子里。还有,失眠这个毛病自此如影随形追随我几十年至今。
这个专科不管自己喜不喜欢,稀里糊涂,三年云烟过。有过苦闷有过挣扎,不安分的心,更多是想不靠家里改变经济条件,然后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比如上好的学校,比如去做武侠,比如出国,比如当作家、诗人。于是打工、做小生意、推销广告......这一切后来证明都是徒劳和枉然,也是本末倒置。生活的苦,那时其实尝的很尽了,但我这个人一个特点是不会反省不知反思,同一块石头在以后的人生路上不知拌到了多少次。
后来的一件事,那时我刚刚工作不久,家里开始打一个官司。父亲与一个一直认为关系不错的人合伙了一个企业,结果被骗了一大笔钱,大概有七八十万,九十年代中期,对于农村来讲,那绝对是一笔巨款,大多数是借来或贷款来的。官司打的很艰辛,现在所谓铺天盖地的司法腐败,其实在那时尤其在基层,司法腐败已经深刻地浸入这个体制的肌体。整个官司打下来用了七年多的时光,虽然形式上赢了(根本拿不到钱),赢得很疲惫、很无奈,几乎拖垮了父亲的身心,家中的经济装况更加糟糕。
这两件事经历下来,追求——无论是对金钱还是对前程功名,都分外地强烈了起来,再加上潜意识中那份自负而又不安分的心,现实的人生过程开始冲上一条颠簸、欠缺理性、急于求成的道路。人这一生的机遇本就少之又少,此时一个契机来临,却又做了一次绝对错误的选择。由于各种原因,被推荐进所在小县城的政法系统最高权力部门(已经敲定,只等履职),众所周知的原因,那个年代,政法系在这个国家正是权势熏天的时代。然而神差鬼使,最终选择追随妻子调动到市里,仍做回原来那种不疼不痒只求温饱和安稳的底层小职业。只因私下里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非分大梦——市里比县里高一级(再大的级与我何干呀),机会更多,更要命的自认为自己有多大多大能力和学识。传统读书人那种“读得圣贤书,货卖帝王家”的思维真是害死人,一个无钱无背景的“屌丝”(那年代这个词还不甚流行),做哪门子春秋大梦呦!多少年的挣扎,多少年的梦里梦外,依然做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底层小职业。
人生苦短,可选择的机会本就没那么几次,错误的选择必然是苦涩的结果。很快,诸多原因使整个家庭陷入了巨大的经济困顿,也直接使我与社会与这样那样的“圈子”变得很隔绝。糟糕的经济境况,也间接影响了孩子的健康,影响了家庭和谐......一切都似乎要到了崩溃的边缘。这都源于我错误的判断、抉择,以及一错再错的好高骛远、自以为是、不切实际,使得孩子、家人、自己在接近三年的时光里承受和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与折磨。2004年,在一次破釜沉舟式的变卖家产,又历尽了两年几乎致残的挣扎与付出之后,个人虽没有了前程可言,但经济有了较大改观,生活安稳了,向前了。
好日子没过几天,性格的缺陷使然,不切实际的梦想与奢望又悄然膨胀,又干了两件最最愚蠢的事——
一个是,进入自己根本外行的资本市场,尤其所在体制残陋不堪黑幕重重嗜血无形的资本市场,发挥了无限的一夜暴富的设想与梦想,自己愚蠢的操作加上骗子的挖坑设套,结果彻底蚀掉了几年的积累,且背负了巨大的外债,至今无法翻身!自己作的旁边去抽自己的大嘴巴,抽了自己一顿大嘴巴之后还得去找骗子追回自己的血汗钱。然而谈何容易,资源和精力有限,根本找不到人,千辛万苦找到人了,又能如何,只有政府才有资格处置他们,你做了你就违法,政府抓不到他们,但抓得到你,肯定先抓你。报了案,找政府谈何容易,保卫森严要经过重重关卡层层质疑怀疑的审查(搞得好像你是个骗子或阶级敌人,此时自己已经很不自信了,自己小时候偷瓜的事都想起来了),才可以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官的人交流交谈,前提还要警告你,要老老实实既不要欺骗也不要激动,要对接待你的领导坦白从宽和颜悦色谨言慎行,否则你会犯法犯罪。骗子至今逍遥做事,领导至今自在为官。悔不当初呀。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破模样!
另一个是,那年四十不惑的年龄了,鬼迷心窍想追求所谓功名了,不知好歹的挤进了一个细菌大小的机关。“洪桐县里无好人”应了一位不错的老前辈的告诫,这里你分不清对错好坏和善恶,其实也没有对错好坏和善恶,什么憨厚、老实、清纯之类感觉良好的词汇在这里是限制想象力的,细菌般大的一个小衙门口,无时无刻的上演着宫斗大戏,无论男女老少,卖笑、卖身、现金交易、谄媚舔屁股.....这还都是正面的比较阳光点的,而背后捅刀子、使绊子、挖坑做套......让你防不胜防,一般般地聪明和智商在这里根本上不了台面,每个人看起来几乎都是正人君子、窈窕淑女,但礼义廉耻仁义道德这块布下几乎都没穿内裤,党纪国法、反腐反黑、机构改革等等大好品味的经书,实际都念成了清除异己的天条和现成的刀把子,这正是这个文化系统内的特色。我本善良,想不出更多污浊恶毒词汇描述这些,现实是十年的青春,碰的头破血流,体无完肤,声名狼藉,“净身出户”。如今回到最基层,做到最下层,挣到最没层,一切回到三十年前刚毕业时的原点。家庭所受连累,自是无需赘言!
五十岁了,日子,竟被我过成了这个完蛋的模样!
此外仍有诸多难以言及,依然心中之痛。家中唯一的弟弟,年少时即辍学,尝遍冷暖,后来投奔于我,由于我的迟钝、迂腐、谨慎、畏缩、保守、不谙世事,没能更好地照顾他,在我身边亦尝遍生活之苦,以致他四十多岁的年龄携家带口漂泊他乡。虽然也闯出了一片天地,经济无忧,但我心中郁结经年不散,至今耿耿。
人生至此,几近完败。每至夜深,苦思无路,直想跃身那无边的黑暗,尽赎此生此世的罪愆!
与同样落魄几人饮酒小聚,惺惺相惜,人生和生活竟然如此潦落,五十知天命,残局已无可收拾,重开一局已没有时间和机会......五十岁呀,五十岁,这日子竟被我过成了这般模样!月如钩,夜风憔悴,几十层楼重重高,我若飞身,牵牵挂挂,却有遗恨......天快亮了,我还睡得着么?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破模样!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破模样!
五十岁了,日子,怎么被我过成了这个破模样!
.........